女生说:“老婆我给你买口红,买裙子,我们别玩这个了好不好?我恐高啊……”

&ep;&ep;“这有什么好怕的啊,你怕你就拉着我的手。”女孩子白皙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相反还十分兴奋,她安慰地拍了拍男生的手背,“你听话啊,我们玩完这个,再去坐云霄飞车,回去我给你买球鞋!”

&ep;&ep;男生:“……”

&ep;&ep;跳楼机上的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白一尘闻言也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时亦南一直紧握着自己的右手,问他:“你也怕坐这个吗?一直握着我的手。”

&ep;&ep;时亦南听到白一尘的声音,这才从惘然中回过神来,又紧了紧握住白一尘的五指,轻声道:“我不怕。”

&ep;&ep;此时跳楼机已经启动开始缓缓向上攀升了,这座跳楼机的落差有八十米,足足有三十层楼那么高,攀升到一半时就几乎能将大半个南城游乐园尽数收在眼底了。

&ep;&ep;白一尘的手指动了动,反手攥紧时亦南的手指,声音很轻:“但是我有点怕……”

&ep;&ep;只是他们周围有不少人在喧哗尖叫,先前那个害怕的男生嗷嗷地大叫着,声音盖过了白一尘的。

&ep;&ep;在跳楼机快要攀到最高点的时候,白一尘侧头望了一眼时亦南,而时亦南恰好也在看他,所以他一抬眸,就撞进了时亦南深邃的眼中。

&ep;&ep;那双黑色的眼睛幽邃晦暗,像是藏匿着了一切光线,任何事物都无法从中逃离,所以白一尘在上面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ep;&ep;他的心脏已经呯呯地疯狂跳跃了起来,那速度几乎是它平时的两倍,撞击得肋骨像是也跟着痛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所以白一尘闭上了眼睛。

&ep;&ep;可是他却看到了自己身影。

&ep;&ep;他躺在楼底,周遭都是发红的血液,像极了他院子里那丛卡罗拉玫瑰。

&ep;&ep;然而躺在那里的本该是他的母亲,那个跳楼死去的女人——他的身影和她的尸体重叠在一块,几番变换后她的脸庞就成了他。

&ep;&ep;白一尘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手指紧紧攥着时亦南的。

&ep;&ep;他的确是害怕的,平时连坐电梯里那短暂的失重感都会觉得眩晕欲呕,更别提是现在,他甚至都不敢睁眼看一眼脚下的地面,可是如果要回去——或者说是路过他和时亦南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就必须坐上这座跳楼机。

&ep;&ep;跳楼机在八十米高的地方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就在重力的作用下加速朝地面冲撞而去。

&ep;&ep;在周围人和心脏一同的嘶哑尖叫声中,白一尘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沸腾了起来,它“呯呯呯”地在胸腔中震颤跳动,好像下一刻就会破裂般的亢奋。

&ep;&ep;他本应该是恐惧的,在这令他眩晕作呕的失重感中,可是时亦南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不像其他乘客那样厉声尖叫,虽然他也在叫喊着,可是他却是在对白一尘大声喊道:“别怕——我在这里!”

&ep;&ep;白一尘闭着眼睛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一瞬世界似乎寂静了下去,只有时亦南的声音清晰响亮,回荡在他的骨骼血液之中,他眼泪涌出眼眶,在呼啸的风声中迅速变冷,短暂地划过眼角离开。

&ep;&ep;四年了,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夜,他困守在这个孤寂的城市等待时亦南那么久,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ep;&ep;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回忆中凝视时亦南,而回忆里的时亦南同样在凝望着他,深情又温柔。

&ep;&ep;恍惚间,白一尘觉得他们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们的小出租屋,回到了四年前时亦南离开的那一天——那个人在早晨离开,在傍晚下班时分又回到了他们的小家,他等回了时亦南,他四年里的一切遗憾、痛苦、郁悒都汇聚到眼泪中,随着呼啸的风声消逝在空中,再也没有任何憾恨了。

&ep;&ep;跳楼机在离地面几米高的距离时便悬空了,放慢速度缓缓落到地面上。

&ep;&ep;时亦南刚刚看到白一尘哭了,所以等跳楼机停稳后他马上就解了安全带去看白一尘,迭声喊着他的名字:“一尘?一尘?”

&ep;&ep;白一尘低着头解安全带,但是站起来后就直往地上滑,时亦南见状连忙抱住他,以为他是腿软了,搀扶着白一尘往旁边的木椅放向走,想把他扶到椅子上让他缓缓。

&ep;&ep;然而在走到一半时,白一尘却忽然抬起双臂抱住他,下一刻柔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ep;&ep;时亦南被白一尘亲得愣了下,但白一尘却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箍着他的脖颈急促地喘息着,随后时亦南发觉,白一尘身体贴着他腿部的地方触感有点不对——白一尘好像……石更了?

&ep;&ep;坐跳楼机坐石更了的人,时亦南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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