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些气。”

&ep;&ep;识玉失笑,“她连您和陛下都不怕,谁还能奈何得了她。”

&ep;&ep;黄内侍送上一封陈留郡来的密信,封题的字迹乃是裴望初的手笔,谢及音接过后拆开,却见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

&ep;&ep;“请皇后安,吾身已抵陈留,心仍滞洛阳,愿天公作美,时序如常,明春将随雁信归卿旁。”

&ep;&ep;她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问黄内侍:“只有这个,没了?”

&ep;&ep;她心里牵挂陈留的情形,想知道他是否安全,事情是否顺利,身边有没有可用之人,谁要听他说这句不痛不痒,写来腻歪的酸话?

&ep;&ep;黄内侍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僵,“下面送上来时就是这样……许是陛下另有高明?”

&ep;&ep;“这个混账东西。”谢及音气得骂了一句,将信纸一折,恨恨回屋去了。

&ep;&ep;什么另有高明,只是故意吊着她,好教她心里念他罢了!

&ep;&ep;陈留郡内风声日紧,明明是年末,却并无喜庆的氛围,人人脸上都是一派苦相。

&ep;&ep;蔡家的私兵在街上横冲直撞,嚷嚷着要抓南晋的细作,裴望初和郑君容知道,他们真正要找的是徐之游的线人。

&ep;&ep;他俩扮作堪舆道士混入陈留郡中,借堪舆风水的机会前往蔡家摸了个底,入夜,裴望初在灯下观览陈留郡的坊街图,点着蔡家所在的位置对郑君容说道:

&ep;&ep;“仅有营建逾制和蔡宣堂侄掳掠民女这两条罪证,并不足以将蔡氏连根拔起,兼并土地、逼良为奴虽是恶行,面上毕竟是合法的手段。端掉蔡氏容易,要其他世族心服而偃是件难事,必要有一条罪证,令蔡氏无法翻身,其他世家避如蛇蝎。”

&ep;&ep;郑君容似有所悟:“宫主指的是……”

&ep;&ep;裴望初轻声一笑,“造反。”

&ep;&ep;陈留郡四周多山,山上多松木,秋天常有百姓入山,伐薪烧炭,后来这些山头被蔡家的几个旁支划地自占,成了他们的私产。

&ep;&ep;今冬蔡家四处征役百姓入山烧炭,常常只见人进山,不见人出山。陈留的线人早就查出了此间有猫腻,徐之游也正是因暗中探访此事被蔡氏知觉,所以不顾他御史的身份也要将他抓起来。

&ep;&ep;裴望初带着几个擅隐匿的天授宫弟子进入山中,要亲往探查蔡氏的猫腻,为以防万一,叫郑君容带人在外接应。

&ep;&ep;这一夜时闻山中猿鸣凄厉,郑君容提心吊胆了一夜,平明时分终于等到裴望初回来。

&ep;&ep;他们这一行很顺利,不仅查清了蔡氏在山中的猫腻,发现了他们抛掷尸体的死人谷,还从死人谷中救出来一个摔断腿的青年男子。

&ep;&ep;那男子自称姓刘,世居陈留郡务农,“……今夏大旱,粮食收成不好,朝廷虽然减了税,但郡中反而增税。交不起税就要拿地来抵,若是连地也卖完了,就要与蔡家签卖身契,入山烧炭。”

&ep;&ep;郑君容持纸笔录口供,闻言抬头问裴望初:“真的是烧炭吗?”

&ep;&ep;裴望初从夜行衣换回了一身鹤氅,又是一副超脱红尘的仙人模样,手里把玩着塵尾的银丝,不知在想什么。

&ep;&ep;“从谦不妨猜猜看。”

&ep;&ep;郑君容想起天授宫从前的行径,猜测道:“莫非是在屯养私兵,私铸兵器?”

&ep;&ep;“这么点地能屯几个兵,再猜。”

&ep;&ep;“那……”

&ep;&ep;郑君容想象力有限,刘姓男子忙说道:“山里有金矿和铜矿,蔡家人在悄悄挖金矿,铸假/币!”

&ep;&ep;郑君容闻言吃了一惊。

&ep;&ep;裴望初道:“蔡家并不缺钱,那矿山的规模,说是日产斗金也不夸张。有了钱,朝中自然有人,家里也不缺兵,倘十年八年下去,待朝廷被蛀光了,就是蔡家揭竿而起的时候。”

&ep;&ep;郑君容感慨道:“还真准备造反啊。”

&ep;&ep;“是啊,”裴望初一笑,“朕可从不冤枉好人。”

&ep;&ep;他让刘姓男子在口供上画了押,以作事后清算的证据,又让郑君容携虎符前往别处调兵,“尚不知这些驻军被蔡家腐蚀了多少,此事只能你去,若我孤身露面,怕他们生贰心。”

&ep;&ep;又将天授宫的人留为己用,“山中尚有许多百姓,我怕事情败露后蔡氏会杀人灭口,要先派人进山将他们带出来。你将兵调来后,就埋伏在山脚下,听我号令行事。”

&ep;&ep;“是。”郑君容不敢耽搁,连夜携虎符调兵去了。

&ep;&ep;眼见着到了腊月二十七,今日是蔡氏女眷入宫谢恩的日子。

&ep;&ep;蔡夫人携女儿、嫡媳等一众女眷来显阳宫觐见,谢及音在偏殿接见了她们,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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