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愧疚,但没憋住笑。

&ep;&ep;谢及音并非有意捉弄他,只是裴望初总是一副温煦从容、万事不惊的样子,难得见他失态,惭愧之余不免有些好笑。

&ep;&ep;裴望初没有反应,谢及音撑身凑过去,轻轻勾起他的小指,低声问:“七郎,你生气了?”

&ep;&ep;裴望初叹息了一声,声线微哑:“没有。”

&ep;&ep;“那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ep;&ep;涂着蔻丹的指甲在他手心轻轻打转,知道他不会强迫她、也不会为此而生气后,她好像肆无忌惮了起来。

&ep;&ep;裴望初抓住她的手指,仍未睁眼,只幽幽道:“我在反省自己最近犯了什么错,您要罚我,不如让我去石子路上跪着。”

&ep;&ep;谢及音轻笑,“那我如何舍得?”

&ep;&ep;舍不得也罚过多回了,所幸只是皮肉之苦,捱过就结束,且还能惹她怜惜。不像如此这般,屡屡临门被人推开,情潮久息不止,烧得人几欲犯禁,又要被当作登徒子,又要被坏心嘲笑。

&ep;&ep;“我不会因此事与您生气,您不愿交予我,是我修为不够。”

&ep;&ep;裴望初挪开挡在脸上的小臂,侧身枕在头下,望着谢及音,慵艳的神色里显出几分认真。他对谢及音说道:“殿下,有时我猜不透您心里在想什么,但绝不会因此对您心生不满。您是金身玉骨,若有召幸,是洒恩垂露,当恣睢任心,绝不可在此事上委屈自己的感受,无论是对我,对驸马,还是其他人,都不值得您那样做。”

&ep;&ep;谢及音半晌不语,描着他襟上的鹤纹刺绣,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敲在他锁骨上。她的心,也随之一下一下地撞击胸腔,不疾不徐,是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震若轰鸣。

&ep;&ep;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ep;&ep;可他终究是要走的,潜龙在渊,非公主府这片枯涸的池塘能留。

&ep;&ep;“什么时辰了?”

&ep;&ep;裴望初望了一眼更漏,“已经申时末。”

&ep;&ep;窗外的喜鹊闹声渐息,谢及音起身下榻,走到窗边推窗往外望,见那梧桐树上已垒成一团黑黢黢的枝窠。

&ep;&ep;裴望初取来兔毛薄毯将她裹住,将放凉的茉莉花茶倒掉,拎起小炉上早已烧得冒气的铜壶,重新为她沏了一盏。

&ep;&ep;谢及音捧着茶盏,突然问道:“年下正是热闹的时候,你想出府走走吗?”

&ep;&ep;“去哪里?”

&ep;&ep;“嵩明寺,鹿邑观,飞虹塔……或者去城郊跑马,哪里都可以。”

&ep;&ep;这些地方都很热闹,又远离太成帝安插在公主府里的耳目,谢及音此言是在暗示他之后的行动。

&ep;&ep;裴望初许久不言,谢及音静静等着,随着窗外天色渐暗,她心中生出一点隐秘的奢望。

&ep;&ep;就在此时,裴望初却说道:“正月十五上元节,雀华街上有灯会,我想去看看,殿下能带我去吗?”

&ep;&ep;不合时宜的念头被瞬间湮灭,谢及音合上茶盏,垂目笑了笑,“灯会啊,我也喜欢,那就上元节吧。”

&ep;&ep;第32章花灯

&ep;&ep;洛阳宫,宣室殿。

&ep;&ep;殿内片刻寂静,唯闻铜金兽头宫漏轻浅的滴答声。太成帝与杨皇后坐在上首,姜昭伏跪于殿中。

&ep;&ep;“你方才说,上元节那天,嘉宁要带裴七郎出府?”杨皇后问道。

&ep;&ep;“是,殿下叫人选了好几套衣服,早早备好了马车,说要与裴七郎去雀华街赏花灯,”姜昭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又回禀道,“还说要夜游栖鹤湖,只备了一条小画船,看样子不想让我等跟随。”

&ep;&ep;太成帝拧眉不言,杨皇后看了他一眼,笑道:“上元节金吾不禁,嘉宁年轻,喜欢热闹是天性,她已成家开府,不比佑宁要守那么多的规矩,应该多出门走走。之前她也曾带裴七郎去过嵩明寺,不也没出什么事。”

&ep;&ep;年后至今,嘉宁公主府确实很安静,没有闹出公主对裴七郎宠爱逾矩的丑闻,但太成帝并未因此就觉得谢及音失去了新鲜感。

&ep;&ep;崔元振从河东郡递来的折子仍搁在手边,前太子萧元度以裴家旧主之名纠集反民起事,作为裴家唯一活着的人,裴七郎很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也听闻一些风声。

&ep;&ep;恐怕赏灯游湖为假,要借机逃窜才是真。

&ep;&ep;见他神情不愉,杨皇后道:“要是陛下觉得不妥,妾将嘉宁叫来规训一番,让她上元节待在府中不要出门。”

&ep;&ep;“不必,让她去,”太成帝望着伏跪在下首的姜昭,“你确定嘉宁要先去雀华街赏灯,再去栖鹤湖游湖吗?”

&ep;&ep;姜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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