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男声,谢及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那位姿容出众的白衣公子正站在不远处。

&ep;&ep;裴望初……这玉玦是裴望初的?

&ep;&ep;谢及音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头躲到了树后。

&ep;&ep;为了方便爬树,她今日出门没戴帷帽,随手挽成的发髻也早被树枝勾散开,如今一头白发披肩落着,根本见不得人。

&ep;&ep;何况崔缙刚才又那样说她……

&ep;&ep;谢及音紧紧贴着树,飞快将头发拢起来,胡乱塞进后领中。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敢探头出去看他,只将捏着玉佩的手伸出去,对裴望初说道:“我喊一二三就扔,你接住了。”

&ep;&ep;裴望初说道:“此玉珍贵,不能摔。”

&ep;&ep;谢及音想了想,“那我放到地上,你先背过身去,等我走了你再来拿。”

&ep;&ep;裴望初道:“拾遗赠还,应当面酬谢,此乃君子之礼。”

&ep;&ep;谢及音不说话了,似是在想别的办法,只持着玉玦的手还愣愣地伸在外面,红缨青玉映着白脂般的手腕,竟十分好看。

&ep;&ep;裴望初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ep;&ep;“我要代家兄向谢姑娘赔礼道歉,所以还请出来一见。”

&ep;&ep;他的声音清洌温和,不似作弄,谢及音愣了一下,“赔礼……道歉?”

&ep;&ep;她轻轻偏过头,眼角余光里望见一袭玉白色的人影,负手站在桃花树下。

&ep;&ep;只听裴望初说道:“家兄未见过姑娘,却听信他人对姑娘的诋毁,使姑娘闺誉有失,应当致歉,对不起。”

&ep;&ep;“那你呢?”谢及音问。

&ep;&ep;“我未出言替姑娘分辩,是因为我不认识姑娘。”

&ep;&ep;谢及音不是这个意思,“崔缙说的话,你信吗?”

&ep;&ep;“不信。”

&ep;&ep;“为何不信?”

&ep;&ep;裴望初道:“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

&ep;&ep;谢及音闻言,缓缓从桃花树后转出来,垂眼对裴望初道:“现在你看见了。”

&ep;&ep;她才十三岁,是个尚未长大成人的少女,瘦瘦小小的,垂首丧气地站在裴望初面前,披散满肩的白发上落了不少花瓣。

&ep;&ep;“看见了。”裴望初望着她道,“姑娘并非传言中那样可怕。”

&ep;&ep;谢及音牵强地笑了笑,并未将他的话当真。和崔缙等人相比,至少他愿意假言安慰,不让她面上难堪,可见裴七郎是个极有风度的。

&ep;&ep;“看来姑娘不信。”

&ep;&ep;谢及音轻轻摇了摇头,“裴七郎是个好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ep;&ep;裴望初闻言轻笑了一声,谢及音疑心他在嘲笑自己,却听裴望初说道:“我想为姑娘簪发,可以吗?”

&ep;&ep;谢及音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说……要为我簪发?”

&ep;&ep;“你的头发乱了,披散着到处跑,总不成规矩,”裴望初缓步走上前,温声对她笑道:“反正此处无人,不必怕谁说三道四。”

&ep;&ep;他嘴上说着规矩,听起来却很不成体统。谢及音已经十三岁了,哪有让外男帮自己挽发的道理?

&ep;&ep;“我说我不怕姑娘,姑娘不信,原来是姑娘害怕我。”裴望初语含三分笑,春风似的拂过人去,谢及音脸色微红,却不肯承认。

&ep;&ep;“难道你是什么值得人怕的老妖怪吗?我才不怕。”

&ep;&ep;裴望初道:“既然不怕,请允我为姑娘簪发。”

&ep;&ep;却见裴望初朝她伸出手来,手指细长干净,掌心里拢着一支三寸长的花枝,枝头还缀着两个半开未开的花苞。

&ep;&ep;“你……”谢及音望着那秀致的花枝,“你真的愿意……”

&ep;&ep;裴望初“嗯”了一声,对她道:“我不骗你。”

&ep;&ep;于是谢及音迷迷糊糊答应了。

&ep;&ep;她微微仰头,看见明媚的阳光透过熙熙攘攘的花枝洒下,心想,大概是裴望初长得太好看,语气又太诚恳的缘故。

&ep;&ep;她感受到裴望初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拂,虽动作生疏,却谨慎而温柔,避开她的肌肤,将她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以桃花枝为簪,推入她发间固定住。

&ep;&ep;“裴公子……经常为姑娘挽发吗?”谢及音轻轻碰了碰发髻,好奇地问道。

&ep;&ep;裴望初解释道:“家妹与谢姑娘年纪相仿,生性活泼,常弄散了发髻,要侍女时时梳理,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些。”

&ep;&ep;谢及音十分喜欢他帮自己挽的发髻,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地太明显,将玉玦还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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