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身体各处让额娘的身体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可到底只是浮于表面,内里却是重度受创。”

&ep;&ep;弘昀焦急的说道:“可是额娘,这是可以修复的,而且儿子有灵药,儿子这就拿给您……”

&ep;&ep;张子清抬手制止了他:“额娘当然也修复过,不过后来进了京恢复了记忆之后,额娘突然就没那个念头了,因为额娘不想长生不老,别人求而不得的反而正是额娘不想要的,额娘只想能活着见到自己老去的模样。”

&ep;&ep;她轻轻摸上自己脸上的褶皱,笑的很浅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甚至是有几分满足有几分甜蜜的意味,看在弘昀的眼中,不知为何,他一刻焦灼的心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

&ep;&ep;他握着他额娘不再年轻的手,不由涩声问道:“为何?长生不老难道不好吗?”

&ep;&ep;“好,却也不好。”张子清的目光注视着她儿子年轻俊逸的脸庞,不由缓了声音:“长生不老,看人事变幻,与天地同寿,让人不再担心死亡不再忧虑老去,自然是好,可额娘之所以说也不好,那是因为当时间漫长的没有概念之时,总会有一日,你会渴求死亡,那时将会是你的悲哀。”

&ep;&ep;弘昀狠狠被震撼。

&ep;&ep;仿佛当头一棒让他长久以来因着自身的特殊而沾沾自喜的灵魂一下子惊震了住,是的,长生不老固然是好,可漫长无边际的日子将会不会疲惫,会不会厌倦,他的确不曾考虑过这一层。

&ep;&ep;一时间他有些六神无主,他需要时间冷静的想一想。

&ep;&ep;几日之后,弘昀再次来到他额娘跟前,他告诉他额娘,他想通了,纵然将来无边无际的日子可能会令他厌倦,可他终究觉得,他对于长生不老的欲/望足矣战胜将来的那份厌倦。用最好的结果去赌最坏的可能,他觉得值了,如此而已。

&ep;&ep;张子清听罢,纵是先前心头早有预料,心头却是仍旧百感交集。

&ep;&ep;她抚摸着弘昀的轮廓,终是叹道:“这是你的选择,额娘不会干预,只是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额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也能明白额娘的选择。”

&ep;&ep;弘昀的脸一白,眼圈当即红了:“可是额娘,难道您就舍得丢下儿子了吗?还有姐姐,您就放心将她丢下吗?”

&ep;&ep;“弘昀,你们都大了,额娘不可能会陪着你们一辈子。”张子清说的认真:“你们会有自己的日子,有自己的生活,你们的生活重心不再会是额娘,而额娘的生活重心也不能一辈子都是你们。额娘也有额娘的生活,额娘也有额娘的选择,再说,生老病死这种凡人的平常生活本就是额娘所向往的,求仁得仁,如今能得偿所愿平安终老,说实话,额娘真的很开心。”

&ep;&ep;弘昀还是很难受:“可是,即便如此,难道额娘就不心疼皇阿玛吗?这几十年来儿臣看的很清楚,皇阿玛待额娘可谓用心良苦,他对额娘用钟爱二字也不为过,若是额娘先他一步而去,那皇阿玛该难过悲痛成何种模样?额娘,难道您就忍心?”

&ep;&ep;张子清目光一错躲开了弘昀咄咄的逼视,祥和宁静的面容上浮现了淡淡的笑:“额娘的身体还尚好,再陪着你皇阿玛二十几年也不成问题。再说了,额娘前头也提过,所谓求仁得仁,你皇阿玛毕生追求的就是长生不老,如今他是得偿所愿了,也可以算是皆大欢喜了。至于你所说的难过或悲痛,额娘觉得,时间足矣抹平一切。再者,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离开谁就活不了的,也没有谁所谓取代不了谁。”

&ep;&ep;弘昀瞪大了眼!

&ep;&ep;震惊的看着他额娘,弘昀的心里陡然升起种有些难以接受的悲愤之情,脸憋得通红急促的喘着,以至出口的语气都带了丝质问:“额娘又怎知皇阿玛毕生所求就是长生不老?难道就因着史书上记载的所谓雍正宠信假道士的事?纵然其上所讲有一定存在的事实依据,可那毕竟是刻板的史书,可皇阿玛却是活在您生命里和您相濡以沫过了这么多年的伴侣!作为一个帝王,他为了您将三宫六院形同虚设,顶住前朝后宫的压力甚至可以从此不再选秀,对您可谓三千宠爱在一身却又将您护的滴水不漏,试问自古以来,哪朝哪代的皇帝能做到如斯?十几年来他疼爱您甚至甚于自己的子女,虽然皇阿玛嘴上从来不说,可皇阿玛待您的心连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看在眼里,难道您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您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可您真的站在皇阿玛的立场上考虑过吗?真的有吗,额娘?”

&ep;&ep;张子清沉默不语,半晌,方道:“他如何待额娘的,额娘何曾没看在眼里?额娘也并非不领情,所以额娘这一辈子都会陪伴他,不离不弃,只至终老,但是,也就至于如此。一生一世,已足矣,再多,就是苛求了。”

&ep;&ep;“额娘……”

&ep;&ep;“务须再劝,额娘心意已定。”

&ep;&ep;他额娘不容置疑的态度令他的心凉了半截,他用力将眼里的泪眨回去,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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