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往前想听一听动静,看门的小子突然呸了一口,跟旁边人道:“吃咸了,今儿这嗓子怎么都不自在!”

&ep;&ep;刘氏穿得可是好衣裳,忙闪开,口里骂了两声,可那看门小子鬼精灵一样满嘴好话直说自己该打没长眼,末了问:“我们少爷就在厅上呢,小子给您通报一声?”

&ep;&ep;本来还要再骂这个不长眼的,一听这话,刘氏当即歇了声,不敢停在这了。

&ep;&ep;看门小厮转身冲着另一个看门的伙伴挤了挤眼睛,得意地笑了。

&ep;&ep;婆子进了清晖院,清晖院所有人都无声立在一旁,看着这个婆子,看着她被引入正厅。

&ep;&ep;正厅里,串儿觉得自己简直快喘不上来气了,橘墨更是紧张得脸色都白了,两只手攥得跟小石头一样。就连钟大娘,刚刚给音音换衣服的时候都差点扣不上最上头那颗扣子。

&ep;&ep;好像只有他们的大少爷还能稳稳当当地坐着,摩挲着茶杯,面色始终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

&ep;&ep;婆子一迈入正厅,坐在陆子期旁边的谢念音转头看过去。

&ep;&ep;不知多少目光交错。

&ep;&ep;陆子期同样转头看过去,平静的视线却好像要看入人的骨头,紧紧盯着婆子的反应。然后,不动声色地,陆子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口渴得很,手边的茶原来已经凉了。

&ep;&ep;门口,始终一身骄傲的婆子,看清谢念音的脸后,只觉得自己膝盖都要软了,站不住,全靠旁边小丫头一扶,她才能体面地站着,可泪已经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ep;&ep;又不是啊!

&ep;&ep;这次那颗小小的点在颈侧的痣是真的,位置也是对的,可——不是他们小小姐啊!

&ep;&ep;婆子觉得心肝肺腑都疼,面上无泪,只是人都站不住了,眼却还直愣愣瞅着谢念音,心里千般情绪后只余下一个:也不知她家丢的小小姐能不能有这样好命,遇到一个善心人家,也能在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穿暖吃饱。

&ep;&ep;明明婆子被扶住还好好站着,可音音却觉得对方好像抖得快散架了。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孙嬷嬷,好多时候,孙嬷嬷就是这样笔直地站着,用力得音音总担心孙嬷嬷会突然散架。

&ep;&ep;她偷偷问嬷嬷是不是难受极了,嬷嬷抱着她,跟她说:“我的小小姐呀,再难过,在外人面前都得撑住了。”“尤其是在在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面前,决不能软了。”

&ep;&ep;如果说那个一重一重的大院子里还有谁是音音舍不得的,就是孙嬷嬷了。

&ep;&ep;音音起身,被丫头扶着从阔椅上下来。

&ep;&ep;努力撑着体面的婆子就觉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攥住了她干瘦的老手,她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这个小姑娘,身子轻轻抖着。

&ep;&ep;小姑娘说:“嬷嬷,你难过就哭出来吧,我们院子里没有坏人,没有想看嬷嬷笑话的人。”

&ep;&ep;想着始终微微颤着站直的孙嬷嬷,音音声音里有了哭腔,她拉着这个嬷嬷的手说:“在这里不怕的,不怕的,嬷嬷。”

&ep;&ep;婆子再也控不住,泪水都下来了,顺着脸上的皱纹横流。

&ep;&ep;音音忍不住也跟着哭,原来孙嬷嬷要是能哭出来是这样的呀,她们脸上都愁得皱皱了,那眼泪就沿着皱皱走。

&ep;&ep;婆子握着帕子捂着脸,终于哭出了那句:“我的小小姐呀,你到底在哪里呀,你可疼死我们了!”

&ep;&ep;陆子期抬了抬手,旁边俱都悲凄跟着掉泪的丫头才醒悟,赶忙端过来一把圈椅放在这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身后,看着婆子哭软在圈椅里。

&ep;&ep;清晖院的人本来为着小姐能够留下来高兴,但此时看着寻人的婆子,一个个都跟着难受得不行。就是钱多,虽不像丫头子跟着掉泪,也狠狠跺了跺脚,咒骂道:“那些狗娘养的就该被砍脑壳的拐子!”

&ep;&ep;此时清晖院外,一处被花木掩映的不起眼墙边,等得腿都麻了的刘氏终于听到清晖院里有了动静,提着上好绸缎提花裙角,贴到了清晖院院墙上,仔细听,只听里面呜呜咽咽哭声一片,这是成了!再错不了!

&ep;&ep;刘氏满脸放光,一拍巴掌,这就成了!都顾不上心疼自己上好布料的裙子,恨不得直接转个圈,这件事成了,她还在乎这一件两件裙子,做裙子打头面,要多少没有!

&ep;&ep;顾不得地上草木刮着裙子,也顾不上清晖院门口那个不长眼的猴崽子,刘氏匆匆往清晖院门里望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出来端茶的那个眼熟大丫头,眼圈红的呦!

&ep;&ep;刘氏转身就噔噔噔往陆夫人院子里去呀,脚上跟安了弹簧一样,那个轻快。

&ep;&ep;陆夫人院子里正等着信呢,他们派出去打听的人还没传来信,先看到跟着办事的刘氏回来了,一看刘氏这脸,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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