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伺候着陈忠洗漱后,常氏的眼里是掩不住的忧虑,“老爷,你说这大小姐......”

&ep;&ep;她没明着挑破,显得太直白,但相伴多年,陈忠自然是一听就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ep;&ep;陈忠是典型的乡绅代表,今日听了爱女一番对亡妻的追忆后,他心里也不是不惴惴不安的,“知意怎么会突然提到她母亲?难道真的是真娘在天有灵?”

&ep;&ep;这件事说来蹊跷,陈知意舅家已经没什么人了,而她晓事的时候,她母亲却早就已经病故了,按理来说,她实在很不应该知道有关亡妻嫁妆的事情。

&ep;&ep;莫非真是老天开眼。

&ep;&ep;陈忠心里想的是什么,常氏心头一转就门儿清,不禁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她可不相信什么在天有灵。

&ep;&ep;“大小姐约莫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吧?”眼珠子转了转后,常氏接着上眼药,“难怪今天这么风尘仆仆的就回来了。”

&ep;&ep;她说得平淡,但话里话外的,却给人一种陈知意听风就是雨,一听到钱就急急忙忙赶回家讨要的样子,半点没念过和陈忠之间的父女之情。

&ep;&ep;陈忠眉头皱了皱,“不至于,这事知道的人少,能有什么人在知意面前挑拨?”

&ep;&ep;常氏并不反驳他,只拿陈宇易说话,“我知道老爷心软,但老爷也要体谅一下我们一大家子的不容易,不说雅柔的嫁妆,就是咱们宇易,老爷也要多为他想想......”

&ep;&ep;常氏说话显然深谙话说一半藏一半的艺术,为陈宇易想想,要怎么想?当然是多给他留点家底傍身啊!

&ep;&ep;她话说到陈雅柔的时候,陈忠脸上还没什么情绪波动,但一提到现今陈家唯一的男丁陈宇易,陈忠脸上的表情就妥协了。

&ep;&ep;“罢了......”他摆摆手。

&ep;&ep;为了他们陈家唯一的男丁,他这个做爹的只能对不起女儿了。

&ep;&ep;第5章

&ep;&ep;到底是曾经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陈知意一觉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ep;&ep;小县城虽然地理位置不怎么样,但却胜在空气清新,再加上陈家的一草一木,陈知意都无比熟悉,一时间她竟觉得前路虽凶险,但人间却着实值得可爱。

&ep;&ep;难得的放松,引得她有了几分斟酌字句的心思,想到这里,陈知意干脆乘机翻出了闺阁时候作的一些文章,小小赏玩。

&ep;&ep;人不管长了几岁,再回头看自己几年前写的东西,约莫都是会感到有些羞耻的。

&ep;&ep;陈知意就是如此,上好的雪花纸上,被她横七竖八的写着一些“流年是写不完的悲伤”、“孤独并不可耻”、“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之类的阿巴阿巴。

&ep;&ep;甚至她还翻出了一张和林路留通信时候的信件,上面她一本正经的引用了一句林徽音的诗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p;&ep;林路留回信里还颇为捧场的赞了句用词清丽,询问是引用的何人所写。

&ep;&ep;陈知意:“......”

&ep;&ep;还好这个时空没有林徽音,不然两人恐怕要尴尬到抱头抠jio。

&ep;&ep;箱子里除了这些信件,和她胡乱记录的一些词句之外,还有一小叠小心剪好收藏起来的旧报纸。

&ep;&ep;陈知意一一翻开,是她少女时期用笔名发表在报纸上的一些散文和志趣小说。

&ep;&ep;那时候她了解到这个时空类似民国,等稍长大一点,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向报社投稿。

&ep;&ep;一开始自然是不中的,直到后来结识了林路留,在他的悉心指导之下,才终于掌握了窍门。

&ep;&ep;可惜她结婚之后,竟渐渐的把这项本事给忘了,不然光凭着民国时期文人的地位那么高,稿酬又是那么的丰厚,她也不至于要这么费劲心机的搞钱。

&ep;&ep;想到这里,陈知意脸上逐渐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现在也不晚啊,出了这口气之后,她是肯定要和萧肃离婚的,到时候她也不能在家里坐吃空山不是?

&ep;&ep;这世道适合独身女性谋生的手段,就只有那么多,算来算去,写文章竟是最适合她的路子了。陈知意从昨晚出言试探了一下陈忠几人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其他举动了。

&ep;&ep;该吃吃该喝喝,一副真当自己是因为思念母亲,回家小住的模样。

&ep;&ep;她这副半点没其他意图的样子,落在常氏眼里,自然是让她放心了不少。

&ep;&ep;不过很显然,常氏放心得太早了。

&ep;&ep;白姨那边的回信很快,在家里待了两天后,门房的福伯将收到的信件递给了陈知意。

&ep;&ep;陈知意急忙拆开,虽然早已预料到凭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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