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韩铁衣也忘记了咀嚼,嘴边一口肉汁吧嗒一声滴到晓舟珩衣衫上。

&ep;&ep;这玉英虽是个婢女,却是个才升上来的管事。之前跟在尤夫人身边做二等丫鬟,自尤夫人去世后,因出身清白,手脚麻利,认得几个大字,长相也颇有几分姿色,李韫奕舍不得遣散,便要了过来当自个儿房里的管事丫鬟。

&ep;&ep;李韫奕也缓过了神,深吸了几口气,不顾那受了惊泪洒琵琶的伶人,冲众人倦声道:“失罪。”又向身边仍在愣神的侍从道:“送少爷们回屋。”

&ep;&ep;随即快步出了厅,欲将匐在地的婢子问个清楚。屈夜梁紧随其后。

&ep;&ep;听闻异响旁厅的女眷们一个个叽叽喳喳出门看情况,屈夜梁便拦在为首的几个女眷面前,温声道:“没甚么要紧之事,各位夫人小姐们继续用膳罢。”李韫奕亦在远处应和,几位夫人不明所以,也不好多问,便一个个退回了厅内。

&ep;&ep;“出了甚么事?”曾夫人未随着其他女眷离开,直直走向李韫奕,又向众人行了礼。她耳边带着一对明月珰,身着祥云裙,夜色和水粉遮去了眼角的细纹,露出了一张风韵犹存的美人像。

&ep;&ep;“一个婢子死了。”

&ep;&ep;“死了?哪个房上的?”曾夫人嘴角一挑,语气中略有一丝轻蔑,明显对这事并不关心,“死了便死了,怎要得这样兴师动众?”

&ep;&ep;“是玉英。”

&ep;&ep;曾夫人呼吸一滞,“她怎么死了?”

&ep;&ep;李韫奕微微摇头:“尚不知晓,不如娘亲回避一下,替儿子招呼一下客人,我与蔚霁去看。”话音甫落,就见屈夜梁与一众侍从点着灯俨然立在李韫奕一侧。

&ep;&ep;“不可,一同去。”不知为何曾夫人突然态度坚决,“让几位妹妹去招呼两位大人,为娘明日再去与两位大人谢罪。”李韫奕见曾夫人如此,自然也不好推脱,毕竟自己丢下客人出来已是失礼之极,要怪就怪那首曲子……

&ep;&ep;“玉英在哪里出的事?”收起思绪,李韫奕问那小婢,那小婢双腿发颤,语无伦次,问了半天才晓得这婢女叫溪烟,是三夫人秦氏房上的粗使丫鬟,剩下哆嗦着甚么也讲不清,口中只是喃喃那玉英被人害死了。无奈之下,李韫奕让两个侍卫一左一右驾着溪烟,让其指路。

&ep;&ep;这时身在上席的吕洪秋也来到了门边,吕洪秋生得膀大腰圆,不见其人先见其肚,捋一捋胡须,操着一口北音道,“本官与楼大人也一同去看看,看看何人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犯案。”楼北吟立在一侧点头附和。接着韩铁衣也跟了上去,手中还不忘刚才没吃完的羊腿。

&ep;&ep;李韫光几个少爷同时被几个仆役送回了房里。见几人离了席,晓舟珩眼睛随那些人出了厅堂,自己身子却没有要动的意思。晓舟珩饿得发昏,方才在水烟湄甚么也没吃,硬生生灌下几两酒,此刻胃里灼烧着难受不已,见韩铁衣大快朵颐已是忍耐不住,四下无人,正好吃些食物压一压。手刚准备伸向早早盯上烤得金黄流油的大鹅腿,耳边便传来了揶揄之声:“绝艳先生,你不去看看?”

&ep;&ep;晓舟珩吓得一哆嗦,抬眼看时发现竟是不知何时立于自己身侧的李终南,错开那人探不出深浅的目光,只能硬生生咽下一口唾沫丁,“去的。”

&ep;&ep;一行人颇为照顾体态富贵的吕洪秋,纤纤弱质的曾夫人,以及受了惊吓的溪烟,因而步履稍慢,李晓二人便也很快赶上众人。

&ep;&ep;晓舟珩本身跟在李终南身后,可李终南却有意等他似的,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行,并道:“你觉得如何?”

&ep;&ep;“府上之事,小生不敢妄评。”晓舟珩惦记着那脆皮流油的大鹅腿,并不想与李终南讲话。

&ep;&ep;“绝艳先生妄评之事还少么?”

&ep;&ep;晓舟珩心头一震,右眼皮一跳,瓮声瓮气道,“小生觉得那溪烟有些许刻意。”

&ep;&ep;“哦?何以见得?”

&ep;&ep;“明知府上有客,总是不该扰了清净。”晓舟珩脑中闪过方才溪烟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自觉有些用力过猛,明明全府上下都知今日宴请宾客,还是朝中负责刑罚的重臣,溪烟这样来搅了局,不知其意。晓舟珩有想起方才宴席上李韫奕那复杂神态,便意味深长地瞥了李终南一眼,又道:“小生愚见,八少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ep;&ep;李终南自然明白晓舟珩的言外之意,点头道:“那婢子确实行为诡异。”他略一停顿,接着道:“看样子也是慌了神,也顾不得礼数,往人多的地方跑罢。”

&ep;&ep;两人各怀心思,之后再未言语。眼看众人随着被架起的溪烟进了内府,韩铁衣此刻亦啃完了羊蹄子,随手一掷,又想与晓舟珩勾肩搭背擦去手上油污,却不料中间夹着个李终南,韩铁衣只好作罢。步入内府,便是府上一众女眷就用来赏花的海棠亭。那亭子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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