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芳宫罢。”

&ep;&ep;沈羡一揖到底,平静道,“臣领旨。”

&ep;&ep;她行过大礼,自地上缓缓起身,向着赵缨拜别道,“臣告退。”

&ep;&ep;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一路往前,眼看便要出了承明殿的大门,忍不住唤道,

&ep;&ep;“沈羡。”

&ep;&ep;她停下了脚步,却不曾回头。

&ep;&ep;赵缨低沉了声音道,“孤不能再护着你了。”

&ep;&ep;“往后,还望沈女官好自为之。”

&ep;&ep;沈羡终究还是回过身,躬身道,“谢陛下。”

&ep;&ep;那人纤弱素淡的身影最终还是缓缓消失在承明殿之外,赵缨瞧着手边冰冷的茶盏,眼底有些微火焰在一瞬间猝然熄灭。

&ep;&ep;“杜义。”他开口唤道。

&ep;&ep;“陛下,奴才在。”

&ep;&ep;“给旭王送个信,是时候了。”

&ep;&ep;“是。”

&ep;&ep;沈羡回了小南阁,站在窗前,伸出手轻轻抚过那个悬挂的木牌。

&ep;&ep;与羡。

&ep;&ep;赵绪,你如今可安好。

&ep;&ep;她闭了闭眼,春日宴绿川之死,蹊跷丛生,顾丛身份亦是可疑。

&ep;&ep;还有裴贤,他到底去哪里了。

&ep;&ep;至于赵缨,她想到方才大殿之上,所问的那一句,怀璧其罪。

&ep;&ep;先帝遗诏。

&ep;&ep;她抬手抚上颈上挂着的小玉,如果这果真是信物,那先帝遗诏究竟被卫衡藏在了哪里,竟始终毫无头绪。

&ep;&ep;赵绪不想她牵扯进他与赵缨的对局,然而身在局中,却由不得人。

&ep;&ep;她隔窗望着不远处小园里头那两棵乔木,沉默又高大,伫立过先帝朝间,又迎来了新的朝代。

&ep;&ep;她仍是忍不住想到,先帝立下遗诏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他的三个卓绝儿女,还是向北屹立的大盛。

&ep;&ep;顾丛曾经同她讲过,崇武二十四年,朝中曾有传言,先帝欲仿前朝昭惠旧例,立长公主为皇太女。

&ep;&ep;可是卫衡若手中有遗诏,长公主就在重芳宫,为何舍近求远,要远赴北境?

&ep;&ep;因为重芳宫无兵?

&ep;&ep;沈羡皱起眉,从前玉州林中救下裴贤时候,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忽然浮现在眼前,她突然间意识到,那时候伏击裴贤的人,未必是谢真。

&ep;&ep;一时心头微动,裴贤是裴家的重心,裴太后为何要自断一臂。更何况谢真听命于太后,更不敢向裴家动手,寿宴那日,伏击裴贤一罪,不过是钉死谢真的加码。

&ep;&ep;裴贞曾经言下之意,杀了谢真,是多方达成的心意,是什么罪名并不要紧。

&ep;&ep;击杀裴世子一事,如今想来,更多的是赵绪与裴家的联合。

&ep;&ep;甚至,是与赵缨的联合。

&ep;&ep;而那真正击杀裴世子的人,始终隐藏在幕后,未曾露出他的面目。

&ep;&ep;到了如今,是再一次出了手?

&ep;&ep;沙沙的风声拂来,她低头望了一眼窗下那盆不知名的种子,竟然已经抽了一些小小的绿芽。

&ep;&ep;似乎在与无春的北境遥遥呼应。

&ep;&ep;帝京的信鸟来寻赵绎的时候,他正饮下最后一壶春风酿,见到那信鸟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

&ep;&ep;然而那信鸟却不愿意让他逃避,一直飞到了他的肩头。

&ep;&ep;他缓慢地自那信鸟脚边取下了一张信笺,展开来瞧了瞧,便伸手递向了一旁的烛台,任凭卷起的火焰一直烧灼到指尖。

&ep;&ep;赵绎捻碎了指尖的灰烬,忽然神色一凛,狠狠将手中饮尽的春风酿摔了个粉碎,吓得那信鸟一下子扑腾而起,却被他长臂一捞,握在手中。

&ep;&ep;他冷着脸,手中渐渐用力,窒息的痛苦逼得那信鸟使劲挣扎起来。

&ep;&ep;绝望的碰撞令他忽然松开了手,那信鸟便高飞而起,钻出了营帐,消失在了北境苍茫的天空之中。

&ep;&ep;赵绎站在营帐内,透过被风撩起的些许缝隙,冷淡地瞧着外头的漫天黄沙,他仍然着华服锦绣,衣冠千金,只是少年人清亮的眼睛里,已是摧枯拉朽的曾经。

&ep;&ep;若可以有所选择,他淡淡一笑。

&ep;&ep;他从来都没有过选择。

&ep;&ep;作者有话要说:  赵缨:会背书吗?

&ep;&ep;沈羡:行

&ep;&ep;赵缨:会谈恋爱吗?

&ep;&ep;沈羡:不,我不要,我拒绝

&ep;&ep;赵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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