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起,高二那年,他坐在观众席上,专注地看台上苏曼在风姿绰约的曼舞,直到舞曲结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坐在空无一人的低年级观众位上,起身离去时才注意到我站在他身旁,那时,他也这样问,“你也来啦。”

&ep;&ep;十年了,我还是慌慌张张的,想把心事隐藏,却只是欲盖弥彰。他却神态自若、从容不迫招架一切。

&ep;&ep;一双涂着红指甲的手爬上陈占和的肩上,笑得尖锐,却细声细语的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那红色,无论苏曼怎么给指甲镶钻做装饰,她的指甲从来只涂这一个颜色。

&ep;&ep;陈占和端着酒杯站起,苏曼的手不着痕迹的滑落,他主动碰杯,笑着说:“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说完,碰杯,一饮而尽。

&ep;&ep;苏曼先是一愣,而后笑的花枝乱颤的合不拢嘴,仿佛听到了一个爆笑的笑话,然后擦着眼泪对身边的男人说,“这是我前夫,他是我见过最大方、最温柔的男人了。哈哈哈。”笑停后,她也一饮而尽,还倒过酒杯冲陈占和挑眉,再倒满。

&ep;&ep;苏曼身边的男人的眼神变了变,装着显而易见的挑衅向陈占和碰杯。苏曼与他,俩人站那儿气势尤其的如初一致。陈占和喝的有些着急,微微呛了一呛。

&ep;&ep;“苏曼,这次我真的祝你百年好合啊。”

&ep;&ep;酒桌上的其他人纷纷端起酒杯,一一致意。

&ep;&ep;“苏曼,你也该定下心来,安分的生个孩子,别再出去祸害别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女人握着苏曼的胳膊,苦口道。

&ep;&ep;有熟识的男人,在远处举杯示意,“苏曼,好眼光,嫁入豪门啊。”

&ep;&ep;无论大家说什么,苏曼都统统接过,越笑越高兴,最后豪爽的一饮而尽,程表谢意。

&ep;&ep;我说着最简单的祝福语,企图混在人群中,就此算祝福过。苏曼却眼一眯地凑近看了看我,冷笑了一声,重新添杯酒与我碰杯,她先是尖声问,“钟唯?”却不等我回答就碰杯,一饮而尽,然后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问,“你该不会还单着吧。”

&ep;&ep;我不置一词。她转头拿过伴娘手里的捧花,塞给我,含糊不清地说着,“给你、给你。你这个死脑筋的。”她还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了,只感觉到她向我倒过来,然后是一阵污秽物的酸臭味,她就这样吐在我身上。

&ep;&ep;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竟然把心底的话喊出了口:“操,她绝对是故意的。”

&ep;&ep;我来到洗手间,反复搓洗着裙子。染上颜色的污渍却丑陋的在蕾丝花色上晕开,越洗越糟。我抬头看到镜子前狼狈的自己,懊恼的摇摇头自问,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ep;&ep;掏出包里的剪刀,一把减掉连衣裙的下摆,丢进垃圾桶。因为职业的习惯,大包包里随身携带着牛仔裤、平底鞋,正好拿出来换上。又拿出洗面奶、卸妆膏洗脸,再摘掉隐形眼镜,戴上黑色框架眼镜,此刻又恢复到平日里严谨正经的样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婚礼,和新娘子比什么美。

&ep;&ep;我摇摇头甩掉碎发上的水珠。看着自己惨白的指甲,又想起苏曼指甲上的鲜红色,我狠狠咬住自己的指甲,看着它慢慢泛红。

&ep;&ep;高中的时候,虽然严禁学生涂抹指甲油,可是苏曼就是不管不顾地涂着鲜艳的大红色,班主任皱着眉头命令她赶紧擦掉,她就笑嘻嘻的举起手翻看,美滋滋地说:“多好看呀。”

&ep;&ep;她用染色卷发、红色指甲油、四五个耳洞、手腿纹身,一切学校明令禁止的规定统统加诸于身,彰显着个性。她的背包从来都是耳熟能详的名牌,不剪挂牌就这么一甩一甩的背在身上,高调的作风在全校闻名着。

&ep;&ep;可她就是漂亮极了。漂亮的瓜子脸,弯弯细眉,精致的薄唇,姣好的身材,当语文老师读到“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的时候,还点名说,“苏曼这长相就是靡曼皓齿了。”

&ep;&ep;尽管有女同学明显的讽刺道:“老师,那是狐狸精的长相。以后肯定要当小三儿的。”

&ep;&ep;苏曼也是无比赞同的一笑,道“那是。自古红颜都是祸水,妲己、赵飞燕、杨玉环哪个不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可却名载千古史册,流芳百世啊。再说贤惠又安分的美女倒是有,哪个你能的报出名字,某某某传,也就放到影视剧里瞎编呗。”

&ep;&ep;倾慕苏曼的人举不胜举。她和我一个完全不是一个圈子的,我也不关注她的举动。

&ep;&ep;直到那天,我拉住陈占和,那么久的心事倾覆而出,我没忍住的告诉他,“我喜欢你。”

&ep;&ep;他抱歉的回答道,“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轻轻拿下我的手,“对不起,我喜欢苏曼。”

&ep;&ep;那一刻我就该放弃的。可是,我为什么没有。

&ep;&ep;丹芊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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