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饭毕,又有婢女送上甜点,四时水果齐备,樱桃,杨梅,西瓜片,菱角荔枝,各类水果多不胜数,全部用水晶盘,玉碗玉牒装盛。玻璃盏中斟满葡萄酒,鲜红如血,闻之欲醉。

&ep;&ep;道士举起酒杯,浅浅啜了一口,说道:“石家姐妹呢,怎么不出来见客?”过不大会,两名美人款款而出,年纪大的二十来岁,身材似弱柳细长,年纪小的十五六岁,窈窕妩媚,二女俱是绝色。

&ep;&ep;道士命令道:“唱首曲子助助兴。”两名女子含笑答允,一个拍板而歌,一个吹起洞箫相和。声音清细,美妙绝伦。

&ep;&ep;一曲唱完,道士指了指面前空酒杯,说道:“酒喝没了,还不给客人斟满?”二女娇声领命,轻舒皓腕,依次在玻璃盏中注入美酒。

&ep;&ep;道士又道:“美人好久没跳过舞,跳一首来瞧瞧。”手一拍,几名童子在地上铺满红地毯,二女腰肢扭摆,双双对舞,长衣乱拂,香尘四散。

&ep;&ep;舞罢,两美人斜倚画屏,似乎有些疲倦。韩徐二人心旷神飞,俱是神魂颠倒。

&ep;&ep;道士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一口喝干,站起身来,说道:“两位自便,我去去就来。”

&ep;&ep;只见他来到南屋壁下,地面一张螺钿软床,两美人铺好锦绣棉被,扶着道士上床休息。道士手腕探出,拉着年长少女陪睡侍寝,又命年幼少女跪在床尾,替自己脚板挠痒。

&ep;&ep;韩、徐二人见状愤愤不平,徐某大呼道:“泼道士不得无礼。”双拳紧握,做出拼命架势。道士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仓惶遁去。

&ep;&ep;那年幼少女兀自跪在床檐,徐某假装醉酒,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抱到北边床上,公然毛手毛脚。

&ep;&ep;那年长少女躲在被子中一动不动,徐某笑道:“韩兄,你是呆子吗?美人就在左右,不该干点什么?”

&ep;&ep;韩生恍然大悟,脱衣上床,欲与少女云雨,那少女似乎沉沉睡去,任凭如何摆弄,就是不见反应。韩生无奈,又舍不得放手,索性将少女搂在怀中,一直抱到天亮。

&ep;&ep;次日清晨,韩生酒醒,察觉怀中美人冰冷寒凉,凝神一瞧,哪里有什么美人?不过是一块石头。韩生大怒,想到自己抱着石头在草丛中睡了整整一夜,更是羞惭无地。

&ep;&ep;急匆匆站起,四处寻找徐某,只见他沉醉未醒,正抱着一块臭石头,在茅坑中鼾声大作呢。

&ep;&ep;好不容易将他弄醒,两人对视一眼,脸色苍白,齐声道:“丢脸,丢脸到家了。”四顾一瞧,并不见什么寺庙,唯有一庭荒草,两间破屋而已。

&ep;&ep;第八十三章胡氏

&ep;&ep;河北某巨富之家张榜聘请先生,一秀才登门自荐,主人出来接见,秀才言辞精妙,性格开朗,主人很满意,当场录用了他。秀才自言胡氏,为人学问渊博,开馆授徒,敬职敬业。但有一门缺点,时不时外出游玩,深夜始归。归来也不敲门,要么穿墙,要么遁地,神通非凡,主人暗中怀疑他是狐妖,但因为胡氏言行谦恭,彬彬有礼,从没显露恶意,所以也不害怕,仍然客客气气招待他。

&ep;&ep;胡氏久闻主人女儿貌美,一心想娶她过门,多次跟主人提起此事,主人装聋作哑,屡屡推辞。这一日胡氏借故离去,第二天忽有客人登门造访,骑着一头毛驴。主人迎入屋中,那人五十来岁年纪,衣履光洁,气质文雅,自我禀明来意:受胡氏所托,上门提亲。主人默然良久,说道:“我与胡先生交情莫逆,何必联姻?况且小女早已许配人家,小老儿实在是爱莫能助。”

&ep;&ep;客人道:“老先生何必睁眼说瞎话?令嫒明明待字闺中,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请求再三,主人只是不肯。

&ep;&ep;客人怫然不悦,说道:“胡家亦是大宗族,难道配不上先生女儿?”

&ep;&ep;主人直言相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人妖不同路罢了。”客人闻言大怒,主人亦怒,两人各自拉长一张脸,随时准备拳脚相加。

&ep;&ep;客人率先发难,伸手去抓主人胸口,主人身手敏捷,轻松避在一旁,口中叫道:“来人,给我逐客。”几名仆人拿着扫把木棍,乱棍将客人打出,客人狼狈遁逃,仓促间将毛驴遗失大院,没顾上带走。

&ep;&ep;那毛驴长尾竖耳,浑身漆黑如墨,身躯庞大,主人上前逗弄,这畜生木然没有反应,轻轻一推,毛驴跌倒在地,摇身一变,化为一只草虫。

&ep;&ep;自客人去后,主人担心胡氏前来报复,暗中戒备。次日果有大批狐兵上门挑衅,骑兵,步兵,弓箭,长矛,马嘶人沸,声势汹汹。主人吓得不敢现身,狐妖扬言要放火烧屋,主人更加害怕。

&ep;&ep;危机当头,众仆人忠心护主,鼓噪而出,投掷飞石,发射利箭,人妖大战,互相冲击,各有损伤。时间一长,狐妖气势馁怯,纷纷散去,刀枪剑戟丢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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