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声询问，如熟虾般蜷缩，道文却毫不费力地把他扳直。
&ep;&ep;西利亚勉强躲闪，怕在挣扎中失手弄疼道文，他只敢捂嘴、扭头，怯懦又无助地重复“你怎么了”这几个音节。
&ep;&ep;【审核：捂嘴、扭头，他捂他自己的嘴，扭他自己的头。】
&ep;&ep;而这微弱的反抗对道文来说近似于不存在，他为所欲为，单手扣住西利亚的一双手腕，追着他……趁他开口询问的刹那堵上去。
&ep;&ep;西利亚反复将手腕从道文拇指与食指形成的镣铐中抽出，腕骨被道文粗糙的手指磨得通红，道文不得不攥得更紧。
&ep;&ep;【审核：攥的是手腕，用一个人的手，攥着另一个人的手腕，仅此而已，手腕攥红了，手腕，只是手腕，谢谢啊谢谢。】
&ep;&ep;直到那双青金色的眼睛因缺氧而变得水濛濛的，流露出哀求，鼻腔发出呜咽，而那些甜蜜的脂膏也几乎被吞食干净了，道文才终于松开手。
&ep;&ep;西利亚的哀求对他有效。
&ep;&ep;他凝视着西利亚，妒火仍盛，阴冷与愠怒却少了些许，像个已对不贞的妻子略施小惩的丈夫。
&ep;&ep;西利亚狼狈地团在墙角，围裙与粗布衫上尽是褶皱，发丝蓬乱，耳廓至锁骨潮红一片。
&ep;&ep;尽管如此，他仍在唇分后勉强挤出一丝宽慰的微笑，忙不迭地用表情宣布他明白这只是一个顽劣的恶作剧，而他愿意原谅道文，他永远都会原谅道文——虽然他的身体凄惶得不住颤抖，微微蜷缩，充满防备。
&ep;&ep;割裂的表情语言和肢体语言使他看起来格外可怜。
&ep;&ep;“那个……道文……”西利亚干巴巴地支吾着。唇齿间残留的濡湿感令他害羞不已，于是他下意识地抹嘴，当瞄见手背上那抹唇膏时，他瞬间就得救了——可怜的道文！他的脑子坏了，神志不清，把忘记清理口红的西利亚误认成了女人！
&ep;&ep;“道文，是我，西利亚哥哥。”意识到这一点，西利亚的腰杆挺直了，他撩起围裙抹去唇角残存的红痕，扳住道文的肩，不大自在地撒谎，“这个……这个是在画室，唔，那几个女仆和我开玩笑……她们乱涂的。”
&ep;&ep;小镇上的姑娘们也经常逗弄他，道文知道。
&ep;&ep;道文缓缓眨眼，眸光仍旧阴郁。
&ep;&ep;“看清楚了吗？”西利亚轻拍道文面颊，“我是西利亚哥哥，别再弄错了。”
&ep;&ep;——西利亚哥哥。
&ep;&ep;多么温暖、熟悉的称呼。
&ep;&ep;道文扯动嘴角，在西利亚鼓励的眼神中含糊地重复道：“……西利亚……哥哥……”
&ep;&ep;“对了。”西利亚欣慰地揉了揉道文的头发，疯兔子般狂乱蹦跳的心脏重新浸泡回温情中，一阵阵酥暖涌动，它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ep;&ep;道文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他的。
&ep;&ep;西利亚曾有过一个早夭的小弟弟，那个感染天花而死的孩子比西利亚小三岁，与道文有着一模一样的瞳色与发色，以及一样的年龄。西利亚将对夭折弟弟的情感投射在道文身上，当他望着道文，他常会酸楚而欣慰地想象如果他的弟弟还活着，此时此刻大约就是道文这个样子。
&ep;&ep;他缺乏陶艺天分，性子随遇而安，对店里的杂活儿以及洗衣做饭之类的工作乐在其中。有西利亚在，店铺总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日三餐精细可口，道文的衣裤也永远被烫洗得洁净板正，散发出越橘叶与皂荚的清香，比许多有老婆照料的男人更为体面干净。
&ep;&ep;西利亚相信道文也同样将他当成哥哥看待，道文性子偏冷，寡言沉静，总叫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可西利亚知道道文其实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他只是话少一些罢了。
&ep;&ep;道文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ep;&ep;“西利亚哥哥……”
&ep;&ep;这个称呼使他想起一些旧日的片段。
&ep;&ep;旧日……
&ep;&ep;西利亚在灶台前准备晚餐，用围裙扎起一把柔韧的细腰。
&ep;&ep;他用汤勺从炖锅中舀出一丁点儿肉汤，撅着嘴小口吹凉，试尝味道。勺沿抵着红润的嘴唇，刮过微微翘起的唇珠。他低下头，白金发丝覆盖的后颈忽然一览无余，露出伶仃的骨椎。
&ep;&ep;道文从西利亚手中接过勺柄，用一贯冷淡平静的口吻要求他休息。而在西利亚被他哄走的下一秒，他突地变了脸，下流痴迷地吮xi起勺沿，喉结焦渴滚动——他也在用勺子试尝味道，试尝舌尖与唇珠的酸甜……
&ep;&ep;旧日……
&ep;&ep;潮湿、热气熏蒸的洗衣房，道文从脏衣篓中拣出几件衣物，鼻尖擦过褶皱的亚麻布，汲取残存的体温与气息。
&ep;&ep;那些可怜的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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