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走了。”小清走了,不知走了多远,黎斯恍若看到她再次轻轻回眸,虽然早已看不清了她的脸。黎斯眼中却生出了一丝温热,暖暖的,亦如多年前的朝夕。

&ep;&ep;百里波河畔,老渡夫信守诺言火光一哒一灭的在抽他的水烟,等候黎斯回来。黎斯上了渡船,老渡夫将水烟别在腰上,长蒿下水,渡船缓缓划开水面,溯流而上。

&ep;&ep;黎斯思绪渐渐抽离了片刻前的画面,百里波的清水碧波里有喁喁水鱼冒出头来,黎斯望着鱼儿发呆:“老人家可养过鸟儿,我年幼时养过一只个头很大的山雀,最喜贪吃池里的金鱼。”

&ep;&ep;“我没养过鸟儿,但百里波中不缺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鸟儿,我整日看着它们,比将它们束在笼子里要好。”老渡夫说。黎斯转个身面对渡船后方的老渡夫道:“其实,我有样东西想送给老人家。”

&ep;&ep;“呃?”老渡夫有些诧异,黎斯变戏法似的将一样长长的东西按在船板上,老渡夫集中了精神,黎斯缓缓将手抬起,船板上竟是一枚无比鲜艳的绿色羽毛。

&ep;&ep;老渡夫脸色倏然起了变换,不过这细微波动很快湮灭于他阡陌纵横的皱纹里。老渡夫摇摇头道:“这位爷,为何要送老朽羽毛?”

&ep;&ep;“原因要从一个悲惨的放火凶杀案开始。”黎斯滔滔不绝竟从王亲修府邸大火开始讲述,火场里残缺不全的尸骸、郭方瑜中毒暴毙、然后讲说到了在崔吉府里,红杏对于碧朱种种怪异行为的回忆,以及红杏在火场卧房外瞅见了惊飞远去的鸟群,其中有一只甚是五颜六色、与众不同的鸟雀尤其让红杏记忆深刻。黎斯下判断讲道:“红杏可能不会想到,就是她觉得最不起眼的细节,却是破解王府杀人纵火案的关键。”

&ep;&ep;“在王府大火后的第二天,我在火场捡到了一个被熏黑的拇指大小的圆形铁环。乍看时我以为是孩子的玩物,但王府内并没有孩童,所以我否定了这个判断。细细打听下,我才知道了这铁环的用途,这铁环唤作‘鸟锁’,本应该在铁环尾端还挂着一条细长铁链,铁环锁在鸟爪上,铁链载则固定于某处,这般鸟就无法飞走了。铁环内侧其实浅刻有一只小鸟,早就说明了它的用途。”黎斯顿了顿,再说:“知晓这铁环用途后,我不禁就有了疑问。王亲修不喜花鸟之物,那这唤作‘鸟锁’的铁环为何出现在了火场中,而且就在着火的卧房窗下,岂非可疑。我几经思量,也没有想清楚铁环出现在火场里的原由。”

&ep;&ep;“直到后来,我听到红杏提及了那只彩色的鸟,我有了一个胆大的猜测。我私底下再去找红杏,让她仔仔细细说清楚了鸟的样子,而意外的收获是,红杏那晚在繁乱的火场里,偷偷捡走了一枚彩色鸟遗落的羽毛。嗬嗬,就是老人家面前的这枚。”黎斯举起了这枚绿色鲜艳的尾羽,黎斯接着说:“有幸我曾见过某位老友饲养过一种鸟,鸟羽同红杏拾得的这枚羽毛一模一样,这种鸟在大世王朝极其罕见,也极难饲养,它名唤作‘鹦鹉’。而这种叫鹦鹉的鸟最厉害的一个地方是,它可以效仿人说话,并非似喜鹊学舌那般简单的说话,鹦鹉可以将人类的语言说到声情并茂,以假乱真的地步。”

&ep;&ep;“在王亲修府邸大火的当晚,为何突然冒出来一只罕见的鹦鹉鸟呢,除非它是被人所饲养,而圆铁环‘鸟锁’的主人不言而喻,也是这鹦鹉鸟。饲养鹦鹉鸟的人,或者说能够养得起这金贵无比鹦鹉鸟的人就是王亲修。”黎斯长长吐了一口气,继续说:“结合在王府所听来的证词,大火当晚听到王亲修舍命的大呼‘救命!’,我不禁联想起了一场精心设计的玲珑诡局。有人欲行一幕‘李代桃僵’的戏场,找人来替自己去死。他先将替代者的双腿、腰部划伤让他无法自行逃离,再用哑药令替代者无法出声呼救,精彩部分开始了,他将事先训练好的鹦鹉鸟搁在房间里,而他训练出来的鹦鹉鸟只学会了按照他口音发声的‘救命!’二字,为了杜绝放火烧屋时鹦鹉鸟会先行飞走,他用长长的布绳拴住鹦鹉鸟的腿,布绳的另一端固定在距离起火点不远的地方,这般鹦鹉就无法飞走了。当然,他不可以用‘鸟锁’来固定鹦鹉,那样鹦鹉无法逃脱会被烧死,如果被捕快在废墟中找到一具不一般的鸟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完美的布局完成以后,他的同谋者点燃了大火。”

&ep;&ep;“按照他的预谋。替代者在大火里痛苦挣扎,无法逃走、也无法喊话求救。鹦鹉鸟则大声嚎叫‘救命!’,叫了一段时间后,火烧断了布绳,鹦鹉鸟顺势就从半开着的窗户中逃生,由于挣脱布绳,虚扣在鹦鹉鸟鸟爪上的铁环也被挣脱,遗落在火场窗外。鹦鹉鸟随着桐香树林里大量的鸟雀一起逃生,然后无影无踪。”黎斯说完,忍不住摇摇头说:“计划精密、奇巧、大胆,可惜最大的败笔是,这个谋局者不是一个爱鸟的人。”

&ep;&ep;老渡夫浑浊目光起了一层涟漪,越来越大,渐渐笼罩了他的视线:“如何说不爱鸟是此人最大的败笔?”

&ep;&ep;“他不爱鸟所以不了解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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