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在时光长年的侵蚀下,龟裂得十分严重。

&ep;&ep;李娜蹲下身子伸手抚摸裂痕,房东见李娜似乎是很在意,赶忙向她解释,

&ep;&ep;「小姐你放心啦,只是有点龟裂,这栋很安全的,九二一都没震垮!」

&ep;&ep;房东拍胸脯掛保证,但李娜并不在乎房东的任何言语,房东讲的每句话如微风从李娜耳边吹过,反正有地方住就足够了,她不奢求环境多好。

&ep;&ep;「房东太太,你过来看,这支是什么?」

&ep;&ep;李娜指着灭火器后方一个针筒,房东也弯下腰,低头看向李娜手比的方向,

&ep;&ep;「奇怪勒,怎么会有针筒勒?」

&ep;&ep;房东摇摇晃晃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塑胶扫把,将卡在角落的针筒给搆了出来,放在掌心仔细观察,

&ep;&ep;「大概是年轻人又在搞什么花样吧,你也知道,现在的小孩齁,把戏一堆啦!」

&ep;&ep;李娜无奈地微笑,并向对方表示她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ep;&ep;「好啦,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打给我啦,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搬过来了哦。」

&ep;&ep;房东操着不标准的国语说,并将房屋钥匙递给李娜后,转身下楼,厚重的脚步声回盪在整栋公寓,屋内的环境李娜前几天已大致看过一轮,没有什么大问题。

&ep;&ep;关上沉沉的暗红色铁门,李娜走下楼梯。

&ep;&ep;偶尔还是会想起他,仍是有些好奇他之后的生活过得如何,但眼下找工作温饱比谈恋爱重要,李娜感觉自己也许会在忙碌的生活里渐渐忘记他,忘自己是如何爱上他的。

&ep;&ep;李娜适应新环境后已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然而她仍是赋间在家,靠着最后的存款度日,再过一个月后户头数字将要归零,归零后该如何是好,李娜完全不知所措。这天早晨,她一如既往的来到巷子外的街道上买早餐,李娜点完餐点后在店内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等待,她望向掛在墙上的日历,日历白色底上书着大大的深蓝数字,在她迷失自我的这段时间里,时间一刻也未停下脚步,竟已五月初了。去年五月是和他相遇的时候。

&ep;&ep;出了早餐店后,李娜回到老旧公寓。沿路上许多店家还没开始营业,桃红色招牌上书着圆润的暗紫色大字,也许这些招牌是在子夜发光的吧。灰色的水泥墙角长出一株不知名的木本植物,纵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依然是挺起瘦弱的细枝,努力地将叶片摊在阳光下,汲取养分。植物旁摆放一瓶红色的灭火器,灭火器瓶身有着几块锈斑,上方的告示牌字也被磨花了,火字少了两点,不知道还能否救的了火,店门口一个衣着清凉的中年妇人站着抽菸,飘渺的眼神随着白烟神游至远方的高楼大厦,李娜眼神不敢与对方接触,随即将视线移至对街。对街是一座寺庙,寺庙藏身在繁荣的现代都市,门神脚下坐着一个衣衫襤褸的老者,老者手捧着一盘玉兰花,门口摆着一只大金炉,屡屡白烟从金炉里飘出,直上青天。

&ep;&ep;转进巷子后,离租屋处只剩不到三分鐘的距离,这时,李娜感觉到有人跟在她身后,她紧张地加快脚步,就在快到家门口时,李娜转头准备大叫,

&ep;&ep;「你……你怎么会在这?」

&ep;&ep;对方曾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如今却成了最陌生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