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认识一个医女,她虽算不上什么神医,但对药理也是有些见解的。你将你未婚妻的地址留下,我明日会托她前去医治。待你未婚妻康复,我会帮她找一份差事,助她离开外圈。”

“但是,即便你有再多理由,偷盗之行也是错的,你须得立刻前往衙门自首,去时让账房先生与你一道,不提你主家是谁,只论你偷盗多少。衙门怎么判,这件事就怎么了结。你可有异议?”

褚凌月这番话让王守财哭得更狠,连连磕头,他噎着就:“小的多谢奶奶,也替我未来娘子谢谢您!她住在外圈城西的萝卜巷子,一直往前走到头儿,最后一家就是了!”

等到王守财被账房先生带走,褚凌月轻咳一声,躲在暗处的男装春朝便出场了。

众人见那“野男人”又大摇大摆地来,登时面色惶惶地看向褚凌月。

他们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见这一幕了。

就在他们举足无措之时,春朝假装误会这些人是来“抓奸”的,大叫一声不好掉头就跑得没了影。

众人原地懵逼。

暗暗发笑的褚凌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抬脚就要进门,怎料一人从天而降拦住她去路,惊得众人更哑巴了。

是御龙司主爷!

楚半时的突然出现,让褚凌月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今晚怎么这么热闹?”说着,楚半时径直走来,将她拥入怀中,揭开半张面具覆在她唇上一吻,旋即浅笑:“月儿不必让人特意恭迎我,我喜欢清静。”

语毕他带着褚凌月平地而起,跳上房顶后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中,景王府众人愕然失语。

换回女装混回来的春朝见状眉头直皱,无话。

御龙司暗室内,不知哪里在渗水,缓慢的滴答声在这里显得幽静又空洞,听得人心里发毛浑身不适。

褚凌月被楚半时压在冷冰冰的操作台上,边缘上仅亮的一盏油灯让这二人半明半暗。

盯着她那双充斥着无所谓的眼睛,楚半时突然觉得,她不反抗,兴许是知道自己是谁,带着些许期待,他问:

“你为什么不反抗?”

明明那晚的对话都说得那样清楚,居然还能起这么大的疑心?

对他这副试探自己的愚蠢模样,褚凌月简直厌恶至极,索性推翻那盏油灯使这里彻底陷入黑暗。

掀掉他的面具,她主动吻上去:“谁会反抗主爷呢?”

她的攻势一如既往地霸道放肆。

面对她如此这般的主动,楚半时心底一沉。

那晚她的精明只是一个误会?果然她对谁都可以这样?

恶心的感觉瞬间在胸腔与大脑间蔓延开来,他恨不得立刻斩断与这女人之间的所有联系并让她滚得远远的。

一把扯下她勾在脖子上的手,楚半时正要离开,却再次被熟悉的感觉拢住——他又被念奴娇控制了。

“跑什么?”褚凌月再次将他勾着。

压着滔滔怒火,他道:“别忘了,你是景王妃。”

回应他的是她一息冷笑,“那又如何。”

此话一出楚半时瞬觉自己心脏被狠狠刺了一刀,“楚半时在你眼里算什么?”

“没脑子的蠢东西。”褚凌月冷答。

不知什么时候,楚半时冲破了念奴娇的控制,他摁着身下那位的下巴狠狠发动掠夺,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对方始终都没有半点回应。

时间仿佛凝固在暗色中。

撕裂的痛楚递进褚凌月大脑时,她依稀听见楚半时不断地在问:

“那个叫做阿昭的男人是谁?”

……

褚凌月再睁眼时,暗室里多了一缕光。

顺着光源看去,原来顶部有一个小洞,现在还在滴水,昨夜似乎下雨了。

身边早没有了楚半时的身影,但操作台另一头多了几瓶药膏和一只空的药箱,以及一身干净且朴素的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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