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手机震动,将岳靳成从往事里扯出。

&ep;&ep;一见来电人,迅速接听,“嘉一?”

&ep;&ep;岳嘉一带着哭腔,“爸爸,呜呜呜,妈妈进医院了。”

&ep;&ep;—

&ep;&ep;市一院,急诊。

&ep;&ep;护士换药,注入一剂新药,付佳希闭着眼睛,眩晕稍稍缓解,至少能够睁开眼。

&ep;&ep;岳靳成问得事无巨细,“这是什么药?”

&ep;&ep;“倍他司汀,扩张血管,能够改善她的不适症状。”护士交待,“胶囊和口服液过三小时后再服用一次。”

&ep;&ep;付佳希虚弱得很,“很晚了,你回去吧。”

&ep;&ep;岳靳成睨她一眼,“都这样了,你还逞能?”

&ep;&ep;付佳希攒下全部力气,有气无力驳斥:“现在吵架,趁人之危非君子。”

&ep;&ep;岳靳成调慢药水流速,妥协说:“好,今晚我当一回君子。”

&ep;&ep;付佳希弯了弯唇角,忽然看向他。

&ep;&ep;知道她的担忧,岳靳成主动安抚,“焦睿陪着嘉一,给他讲了两个睡前故事,儿子已经睡着,明天焦睿亲自送他去学校。”

&ep;&ep;付佳希放了心,“辛苦焦秘书。”

&ep;&ep;岳靳成不满,“辛苦一下你自己。工作不是全部,身体重要。你的眩晕症多久没犯过,自己不清楚?”

&ep;&ep;犹如唐僧念经,念得付佳希竟有些许愧疚。

&ep;&ep;幸亏病容作掩饰,她假装没力气聊天。

&ep;&ep;眩晕症是一种突发病症,晚上回家后她加班修改方案,起身时只觉天旋地转,耳鸣嗡嗡。

&ep;&ep;她强忍不适,叫来岳嘉一,轻声告诉他,“妈妈不太舒服,打了120,待会你会看到你喜欢的救护车,别害怕,跟着医生一起去,妈妈去打个吊瓶马上能好。”

&ep;&ep;——当嘉一复述这些话时,岳靳成又气又心疼。

&ep;&ep;眩晕症会呕吐,无法视物,无法坐起,只能躺下,很无助。

&ep;&ep;付佳希很多年前犯过一次,那会儿她像一只猫,搂着他的脖子哭,呜呜咽咽地撒娇,“岳靳成,你抱我抱紧点。”

&ep;&ep;当时依偎的温度,似还犹存。

&ep;&ep;可现在,付佳希再面对他时,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很晚了,你回去吧”。

&ep;&ep;岳靳成堵得慌,真就转身出了病房。

&ep;&ep;他去吸烟区,不怎么爽地抽了一根烟,又等烟味散尽后才回病房。

&ep;&ep;付佳希吓一跳,“怎么又回来?你忘记拿车钥匙了?”

&ep;&ep;“……”

&ep;&ep;岳靳成索性坐定,“嗯,车钥匙掰断了,车开不了。”

&ep;&ep;“叫司机。”

&ep;&ep;“柏丰集团也讲究人文关怀。”他晃了晃表盘,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ep;&ep;付佳希看破不点破,他的秘书与司机以及保镖,从来都是24小时待命,以前加班到三四点,司机依然恪守职责,候车在集团楼下。

&ep;&ep;算了,他想留就留吧。

&ep;&ep;上了药水,病症来得快去得也快,付佳希这会好多了。

&ep;&ep;“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ep;&ep;岳靳成不敢置信,“你该不会现在还想着工作?”

&ep;&ep;“成本与资产收益率的核算,需不需要以历史数据作比对?在方案中体现会不会过于累赘?”付佳希撑起手肘,方便看他,面色虚弱,目光却凝神。

&ep;&ep;岳靳成皱眉提醒:“你在生病。”

&ep;&ep;“我只是头晕,不影响说话功能。”

&ep;&ep;“我又不是招标方,解答不了。”

&ep;&ep;付佳希锲而不舍,“怎么不是,云津市最大的招标方,你自信点。”

&ep;&ep;岳靳成想笑,明明不是恭维,却听着舒坦。

&ep;&ep;付佳希以为他要吵架,算了算了,“我现在没力气,改天再吵可不可以。”

&ep;&ep;正和他意,岳靳成走来床边,掖了掖她没盖严实的被毯,“好,保留力气,明天再吵。”

&ep;&ep;付佳希闭上眼,药水一滴一滴代替计时。

&ep;&ep;岳靳成坐回沙发,准备就这么凑合睡一晚。

&ep;&ep;付佳希又忽然睁开眼,“我现在好好休息,明天你可不可以指点一下。”

&ep;&ep;岳靳成无语,“你装睡?”

&ep;&ep;付佳希不吭声。

&ep;&ep;岳靳成无奈,真是八百个心眼。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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