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浔一瞬间懵了怂了。

&ep;&ep;“有劳你了。”西辞进屋,对司年温和道,“早些回去休息。”

&ep;&ep;司年起身行了个礼,把“照顾这人,我确实很辛苦”的真实想法憋在心里,道了句,“不辛苦,师祖好生休息,我便下去了。”

&ep;&ep;见西辞朝床边走来,顾浔不自然垂下头,拇指摩挲食指,做些小动作分心。

&ep;&ep;可……西辞知道他方才捣乱了吗?比起害怕西辞知道他方才做的事,又更担心西辞听到他方才说的话没有……

&ep;&ep;“身体可好些了?”西辞就近坐在床头,拢袖探出一只手,替顾浔号脉。

&ep;&ep;顾浔感受到手上略冰凉的触感,手腕痒,心里被挠得更痒。

&ep;&ep;他余光扫着西辞那节素白手腕,盯着那修长干净的手指……

&ep;&ep;满脑子纠结的都是,“刚刚我的声音大不大?那句话他听到了吗?”顾浔走神想,“艹,那么大声,他肯定听到了。”

&ep;&ep;“怎么办?”

&ep;&ep;“什么叫想见他?”

&ep;&ep;“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ep;&ep;顾浔拧拧眉头,看西辞手从自己手腕上抽回,又觉得,“可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啊?”

&ep;&ep;“可还有何处不舒服?”顾浔脉象还算稳定,西辞却见他不太自在,以为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ep;&ep;“没了。”顾浔索性自我放弃,问,“刚刚……”

&ep;&ep;西辞舒开眉眼看看他,“我未曾听到什么。”

&ep;&ep;艹……他果真听到了!

&ep;&ep;可为什么装没听到?是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吗?还是真怀疑自己对他有点什么?!

&ep;&ep;“……”顾浔更乱了。

&ep;&ep;他脑海里莫名冒出句网络上盛传的关于爱情的酸话——我想你,我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更怕你知道了装作不知道。

&ep;&ep;西辞倒像真未听到,依旧自然问道,“原来可读过书?”

&ep;&ep;顾浔勉强回神,觉得自己不能暴露,毕竟他那书读了跟没读似的,便摇了摇头,道,“只识得些简单的,有些会认,不会写。”

&ep;&ep;“明日便同这批新弟子一起学习吧。”

&ep;&ep;靠……还要上学?

&ep;&ep;顾浔是真的怕上学,他那性格,看同学不爽,看老师不快,路见不平还要捣个乱。

&ep;&ep;他原来班主任说得不错,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ep;&ep;他也不是怕捣乱,就是……

&ep;&ep;他抬眼,纠结着看了西辞一眼。那人始终温温柔柔,仿佛特别好说话。

&ep;&ep;他真怕自己惹出的麻烦,会叨扰到眼前人。

&ep;&ep;“不想去?”西辞舒着眉眼看顾浔,好脾气地问。

&ep;&ep;“嗯。”顾浔不假思索点点头,“太难了……我怕我不会。”

&ep;&ep;“不难的。”西辞抬起素白的手,登的两人面前便出现了张悬空的白玉桌,西辞手中又化出两只玉节笔,递一只给顾浔,道,“我教你。”

&ep;&ep;怪笔太凉,顾浔伸手去接的时候,生生觉得指尖像触了电。

&ep;&ep;“你将笔这样拿。”

&ep;&ep;“手放上些,不然会染了墨。”

&ep;&ep;“竖直些。”

&ep;&ep;……

&ep;&ep;西辞和顾浔遇到过的所有老师都不一样。

&ep;&ep;他顶好的脾气,每一句教导都太温柔。

&ep;&ep;顾浔溺在那温和的声音里走神。

&ep;&ep;他的拇指挪不动,笔也竖不直,目光全被宣纸上那双素白的手勾了去。

&ep;&ep;“可是乏了?”西辞见人走神,搁下笔问道,“若是乏了,早些休息。教你们的夫子脾气好,早起些去请教……”

&ep;&ep;“不乏。”顾浔立马否认,他似乎魔怔了,神差鬼使拿住了旁边那只手,那手冰凉,比玉节笔凉,他却篡得不想放。

&ep;&ep;他大胆且放肆,自作主张把西辞的手方才自己捏笔的手上,他抬眼看着西辞,纯粹无辜的眼神,他耍起无赖,“我就想要你教。”

&ep;&ep;西辞怔了怔,抚在顾浔手背上的指尖轻微一动,从顾浔手中抽回了手,衣袂掀起微风,一切感觉变得明晰。

&ep;&ep;他看着顾浔明朗复暗淡的眼神,温柔答了句,“好。”

&ep;&ep;因为位置不太方便,他索性起了身,站到顾浔旁边,倾身笼了下去。

&ep;&ep;西辞复又自然握起顾浔的手,少年身量不矮,西辞屈下这半寸,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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