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陆郁的手指太冰太凉,即使是在睡梦之中,裴向雀还是皱起了眉,却没有躲避,还是软软的,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任由陆郁的抚摸。

&ep;&ep;陆郁坏心眼地折腾了他一下,轻声笑了笑,收回了手,打算替他敛一敛被角,拢住裴向雀露在外面的脚踝,却发现他睡觉的姿势十分古怪。从薄被外显露出的轮廓来看,小麻雀纤瘦的身体只占了小半张床,整个人似乎是缩成了一团,连脖颈都弯成了一个绷紧的弧度,很不舒服的样子,只有右腿因为受伤是伸得笔直的,不然恐怕连脑袋都恨不得埋进膝盖里。

&ep;&ep;裴向雀总是这样,他缺乏安全感,在睡觉的时候表现地尤为明显,想要将最柔软的胸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从前才和陆郁睡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贴着床沿,却被陆郁一把拉过来,揽在自己怀里。他曾用力摁住裴向雀的手脚,缩手缩脚的金丝雀被迫展开身体,第一次在别人露出柔软的内核,吓得连眼角都红了。陆郁就会温柔一些,想着来日方长,任由裴向雀小心翼翼,试图和自己保持距离,最后睡着的时候,陆郁再把他的脑袋搬到自己的胳膊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很奇怪的是,陆郁一直患有睡眠障碍,原来环境有任何一点动静都会醒过来,可怀里揣了睡觉不太安分的裴向雀同床共枕后,却再也不会惊醒。

&ep;&ep;大概他们天生合该在一起。

&ep;&ep;陆郁终于忍不住地弯腰,敛了敛被角,他的目光明目张胆,满是平时隐忍而克制的占有欲和爱意,他凑近了裴向雀的耳畔轻声说:“快点长大,早点爱上我,好不好?”

&ep;&ep;对于裴向雀,陆郁是怎么也看不够的。可是还有后事要处理,陆郁捏了捏裴向雀的耳垂,转身披上了那件浸透了雨水的外套,去了门外。

&ep;&ep;那位下午临时上山的周医生已经等在外头了,陆郁同他一起走到走廊尽头,才笑了笑,“今天多谢周医生的相助了。”

&ep;&ep;周医生扶了扶眼镜,“没有的事,这是我们该做的。”毕竟上山看一趟病,就有这样丰厚的报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ep;&ep;陆郁道:“嗯,总是要多谢的。阿裴的伤势怎么样?”

&ep;&ep;“并没有什么大事。今天发了烧是因为伤口有些发炎,吊了几瓶水。”周医生习惯先说让患者家属放心的话,又接着仔细描述伤势,“听说是从山坡上跌了下去,不过这个小同学运气好,没伤到脑袋,身上有几处淤青,唯一见了血的就是右腿上的那处伤口了。那道伤口虽然比较长。”

&ep;&ep;周医生比了一下伤口的长度,“幸好不深,看起来可怕,上了药处理之后,只要注意一下,很快就可以愈合了,不需要太担心。”

&ep;&ep;那么长的伤口,陆郁心想,裴向雀那么怕痛,他该有多痛?他又听不懂别人的话,该有多害怕?

&ep;&ep;陆郁记下来周医生说需要注意的几点,客客气气地同周医生告别,终于开始处理这次意外发生的原因,也就是学校的责任了。

&ep;&ep;裴向雀睡了很好的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大约是睡得太熟,醒来的时候,梦里的情景模模糊糊,太多光怪离奇的光影掠过,只隐约记得有陆郁,还有漂亮可爱的冰淇淋蛋糕。那印象太真切,裴向雀仿佛听到陆郁在自己耳边说话。

&ep;&ep;他松开蜷缩的身体,缓缓地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和肩膀,趋光的本能让他朝窗外看了过去。雨已经停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屋檐和树叶尖还在细细碎碎地滴着水,像是什么动听的小调。而水气随着暑气蒸腾,耳边只有挂着的时钟发出的声音。

&ep;&ep;除了他,谁也没有。

&ep;&ep;裴向雀似乎有些怅然,叹了口气,摇掉了那些不该有的期待。

&ep;&ep;陆郁正好推开门,瞧见裴向雀垂头丧脑的模样,问:“才醒就没什么精神,哪里疼得厉害吗?”

&ep;&ep;裴向雀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陆,陆叔叔……”

&ep;&ep;陆郁三两步就跨到床边,“嗯”了一声,又问:“醒的这么不凑巧,我一出去你就醒了。”

&ep;&ep;裴向雀似乎有些疑惑,像是不明白陆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终于忍不住跃跃欲试,向前一扑,被陆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柔地问:“怎么了?”

&ep;&ep;陆郁的身体是温热的,裴向雀埋在他的胸口,脸红的要烧起来,“没,没什么,刚刚以为在,在做梦。”

&ep;&ep;“睡觉的时候还做梦了吗?什么梦?”陆郁像安抚一只幼崽般得抚摸裴向雀的后颈,那处的皮肤细腻,手感极佳,陆郁撸得舍不得放开。

&ep;&ep;裴向雀呆愣愣的,想了片刻,“一个梦,太不记得清了,里面有陆叔叔。”

&ep;&ep;陆郁又问,“还有什么吗?”

&ep;&ep;裴向雀的脸又红了,支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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