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后,悻悻转身离去,回东屋休息去了。

其实梦遥已将钱藏在墙柜里,塞进结婚时穿的红靴子里。那靴子在怀孕后就基本没有穿过几次,如今还锃亮如新呢。在鞋坑团着一只袜子,那10元就塞在袜子里,她坚信一时半会儿二喜不会发现。她还留下几元,那就是明天上货的钱,早就小心翼翼压在墙柜茶盘底下。

第二天。

梦遥喝完面粥,又顶着酷热的太阳,推着大铁驴出发了。

不多不少30根冰棍,最后小卖店还又多给了3根。于是还如昨日,顶着恶毒的太阳不怕暴晒,在田间地头穿梭,嗓门也越来越大,“冰棍,老北京的冰棍!”

一会儿,又卖掉了20多根,还没有过中午12点呢,梦遥暗暗欢喜。

这时,从豆角地里钻出来一个壮汉,“哎呦,卖冰棍啊。来5根先赊着,明天你再来这儿,我保证原地不动给你钱,行不?”

梦遥看他挥汗如雨,光着黝黑的脊背,满脸的忠厚老实样,笑起来透着善良淳朴,便点头。

壮汉赶紧接过冰棍,然后就没了踪影。

箱子里还有几根冰棍,转一圈也都卖掉了。回到家,今天还如昨日一样收起来大多数,最后又压在茶盘下3元,也就不作声了。

“今天行吗?”二喜审问的口气。

“不行,”梦遥拿出来几张毛票。

“就这么多?”

二喜接过来,“哼!你这个臭废物点心,没出息的那副德行,穷命脑瓜子。”

梦遥低头紧张之余,抠着手心并揉搓手指。她不敢抬起头来,因为二喜那张脸又老又丑,心肠还坏。

“那听说你拿货至少是30根老冰棍,可钱和剩下的货对不上号,你该怎么解释?”二喜不依不饶。

她每天做着父亲病重的噩梦,想想自己深处囫囵就无比难过,这么多年二喜早已一分钱都不给,她能怎办?所以梦遥决绝沉默。

“说,那钱呢?”二喜发作着。

“今天有个人赊账没给钱,说明天给。”梦遥试图转移注意力。

“明天给?你准认得人家吗?”

“啊?不认识,说好了明天还去那原地给钱。”

“你不认得,凭什么给你钱啊?”二喜说完脱下来一只鞋磕打几下,穿上后又继续审问,“人家就说没买也没吃,再说了,他明天不来,或者换身衣服换身皮,那你还认识吗?你个臭傻叉!”

梦遥听二喜暴怒的口气,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人心有那么坏吗?这里的民风不是淳朴吗?”

说完咬着下嘴唇,便低头不做声了。

“你这,我等着你给老子挣点钱花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他妈竟满处白佘白吃,你个吃里爬外的穷大手。我呸,老子我一口啐死你。”

一口恶痰,挂在梦遥太阳穴处的头发上,任凭粘粘的大丝,左右悬垂着摇摆。

随着梦遥的颤栗。

那块拉丝痰,黏的来回弹性摇晃着,而且伴随一股奇怪的腥臊和烟袋油渍气味,滚滚扑鼻。

二喜扭头就回到东屋。

“多少钱?”

“2块,这臭婊子还居然说给外人赊账,问他叫什么姓什么,她居然完不知道。”二喜与老妪告状。

“哼,来到大天津刚喝几天的羊汤,就学会撒谎蒙人穷大手了,谁知道她和咱们娘俩在斗什么心眼,玩什么阴谋?”

“这外地货就是靠不住,哼!倒过毛来就翻天了,早晚给她点厉害看看!咱们先放着,欲擒故纵,看我她能闹腾出多大的浪花来。还有苗青和王大壮家的外地死娘们,都不是什么好鸟,还敢拆我的台,挖我的墙角。”

老妪听了频频点头。

补充着说:“我还听村东头的董大娘说,那天村医生,就是那两个外地货喊来的。不给点颜色看看,这外地货,就要欺负到咱本地人的头顶上来了。呦吼,都不知道自己姓字名谁吃几斤几两干饭了,嚣张滴一匹,简直了!”

二喜大小眼眨巴着。

听着老母气愤咒骂与提醒,他便抽烟思索。

一眨眼,便是第二天清晨,梦遥顶着艳阳上足了货,推着冰柜箱子依然奔走在田间地头。

溜溜一天,那个壮汉没有来。

第二天,乃至第三……那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还是没来。恍然间,以为自己站错了地方,时不时环视四周反复确定,还是那个地方,根本没有错。直到20天过去,梦遥才隐隐觉得的确是被坑骗了,顿时无语。

又几天过去。

梦遥还在为回老家的车票而奔忙,还要留出给父母孝顺的钱。可眼看到了秋天,田间地头卖不动冰棍,这该咋办?

趁二喜不在家,她偷偷数了数墙柜里的钱,不多不少整整230块。

这就是忙碌一夏天的收获。

她内心既满足又不满足,因为这远远不够孝顺父母的钱,毕竟要备足来回车票,而且这么多年好容易回了娘家,不能三天两早晨就走,怎么也要住下数月。想想母亲和卧病在炕的父亲,内心确实没了底,而且鼻子酸酸的。

可是,坚决不能当着这一家子的面流眼泪。

因为,她不需要同情,或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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