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叶杏娇赶去牛氏那边看个究竟时,老叶家已经把灵棚的架子搭起来了,她二叔和三叔正合力往上头挂白布。

&ep;&ep;只那白布上油渍麻花的,乍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说这村上是重身后事,那是真真的体现在点滴之间,但说这挂白布就有许多讲究,例如宽几尺长几丈。

&ep;&ep;如此一通下来莫说是旧布,哪怕是新布都得细细丈量了。

&ep;&ep;而如今老叶家用不只从哪淘换来的旧布挂幡不光是草率,更是对死者不敬。

&ep;&ep;不光如此,给她爹预备的那口棺材更是薄板打得,宽不过两指,可算的上正正经经的薄皮棺材。且连个坐南朝北的摆放方向也不讲究,只打横扔在了棚子里。

&ep;&ep;虽然她爹没有尸首,小殓、大殓、含饭这些仪程做不得多讲究,可生前总有些心仪之物,端不至于只在棺材里扔两件打了补丁的旧衣裳。助乐的唢呐班子更是连人影都没有。

&ep;&ep;更甚的是那几口子人的做派,如今为在她爹棺材前哭灵的是她三婶,说来这哭灵都是女眷,讲究的是个边哭边唱,哭得越大声,越表明对死者的尊重,可三婶子如今只在了棺材旁和请来帮手的有说有笑,直到有人进来吊唁时,干嚎上两嗓子,连半滴眼泪都没有。

&ep;&ep;而给他爹充作孝子的三郎,如今只有八岁,年岁小不懂事那就更夸张了,有人来上香,还站在一旁咯咯的笑。

&ep;&ep;就是这样一帮子人,口口声声的厚葬她爹,结果到头来就是这样敷衍了事。

&ep;&ep;叶杏娇看得这样一出,胸口阵阵气闷,她真想拉着牛氏和叶老根好好问问,她爹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真的是为了抢回分出去得家产,半点脸面都不顾了吗……

&ep;&ep;一瞬间叶杏娇有点克制不住自己,想打杀进去。

&ep;&ep;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得了信儿的人钱氏,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越过叶杏娇直奔叶贵明的灵堂而去。

&ep;&ep;叶杏娇从后头拽了一把,没拽住。

&ep;&ep;牛氏看着钱氏冲了进来,直挡在灵堂前头,不让钱氏靠近,嘴里嚷嚷着:“你个扫把星,你还来作甚,滚,滚出去!”

&ep;&ep;“娘,我求求你了,你让我给贵明哭灵吧,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往后你让我做啥都行……”这些天一直没开过口的钱氏,眼泪珠子簌簌往下地,直跪在地上磕头。

&ep;&ep;“你个瘟家婆,就是你克死我儿子,你还想来给他哭灵,做你的大头梦。老二老三,赶紧把她拉出去。”牛氏淬了一口,没好气的说。

&ep;&ep;“娘,你别求他们,由得他们去,爹舍不得你这样。”叶杏娇连忙进来,搀扶钱氏。

&ep;&ep;“哟,杏娇来啦。”叶杏娇她三婶杨氏,看见她进了院子,连忙从灵前迎了过来,“刚要让你三叔去喊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那正好省的跑一趟了。三日后,你爹出殡,记得来啊。”

&ep;&ep;这话说得就奇怪了,明明发送的叶杏娇的亲爹,这说辞仿佛了通知隔壁邻居一样。

&ep;&ep;叶杏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ep;&ep;“哎呦,瞧我这张嘴,三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爹的事家里尽给你做主了,你瞧瞧如今三郎这孝子不是当得挺好的么,这事啊,不用你一个闺女家操心。你只管着踏踏实实的坐着,好好送你爹一程就行。”杨氏说着还佯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ep;&ep;其实老叶家敢这么明目张胆越过叶杏娇去,还是因为他们知道依照村里的做派,里正是绝对不会让叶杏娇一个未嫁闺女主持她爹的后事,更不可能让她送她爹上山。

&ep;&ep;只要他们快快让叶贵礼的小儿子当了孝子,送她爹上山,分给叶杏娇她家的东西,他们就能尽收回来。

&ep;&ep;饶是如此,她三婶仍旧不满意,只假作贴心把叶杏娇拉到一旁说:“杏娇啊,你瞅着你爹的后事是不是简陋了点,哎,家里想大办,可是没钱啊。杏娇,你也想让你爹走得风光点吧,所以这银钱上你可得帮把手哟,分家给你们的银子,你看是不是先拿出来应应急……还有哦,村上算命的说了,你娘克夫,那日你来就好了,就莫让你娘来了,也省的她伤心。”

&ep;&ep;说来说去,不刚是想要回房子山头,那二十两银子,也尽在他们的盘算之中。就连让她娘送她爹最后一程都不肯。

&ep;&ep;“三婶,你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叶杏娇冷笑了一声,硬是拉着她哭哭啼啼哀求牛氏的娘就出了门。

&ep;&ep;不是她不愿意与他们分说,而是这帮人,休想与他们分说清道理,最直接就是想出办法啪啪打他们的脸。

&ep;&ep;可眼下,叶杏娇并没有什么好主意。

&ep;&ep;好不容易哄着她娘回了家,叶杏娇坐在床边直揉脑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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