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钱氏忽如其来红了眼眶,叶杏娇知道这怕是她娘想到了伤心处了。

&ep;&ep;她娘这辈子生了四个闺女,叶杏娇头一个被牛氏发卖了,可说来毕竟是去大户当丫鬟,境遇与她二妹三妹比那还是好上许多。

&ep;&ep;她二妹在她去了府城没几年,就被牛氏为了十两银子的彩礼,提脚许给了一户山里的人家。

&ep;&ep;如今山里的人全靠打猎为生,一辈子攒得钱只够换个媳妇,运气好能吃上点肉打打牙祭,或得几张皮子,运气不好吃了上顿也不知下顿在哪。

&ep;&ep;前些年,她二妹惦记娘家,哪怕是从山里出来得走上几日,每年年节也是必到的,可因为节礼不丰,牛氏总是打鸡骂狗,连顿热茶都不供。

&ep;&ep;钱氏心疼闺女,总怕牛氏这般做派,回头惹怒了姑爷,她二闺女在婆家被作伐子整治,也就嘱咐她无事莫要来了。到了这里两年上头渐渐也就没什么来往了。

&ep;&ep;饶是如此说,她二妹与她三妹比也算是好的,毕竟还知道嫁去了哪里,人还是寻得到的。

&ep;&ep;可她三妹前两年被牛氏,收了几两银子许给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那货郎是外地来的,村里人只知道姓方,别的一概不知。

&ep;&ep;自叶杏娇她三妹被带走之后,那是半点音讯都无,如今生死尤未可知。

&ep;&ep;这两闺女的婚嫁,一直像块石头压在钱氏的心头。如今分了家,闺女的事能由她自个做主,叶杏娇已经有了着落,那是顶好的。如今让她牵挂的就剩下叶幺妹了,那是恨不得现在就给她相看,帮她定一户好人家。

&ep;&ep;“娘,等赶明咱家把日子过起来了,咱就把二妹三妹都找回来,咱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叶杏娇抚着钱氏的背说,她这说的叶正是她心里所想,她们这一家子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ep;&ep;“娘都醒得,就是,哎……”钱氏叹了一口气,只说这嫁出去的闺女上哪找哟,眼下还是先顾能顾上的吧……

&ep;&ep;“娘,幺妹裹脚的事,你就莫要想了,好姻缘本不在那上头,我看着幺妹如今也十岁上了,原在家被奶磋磨得只晓得下地干活,如今正该跟着娘学学针线上头的活计,等赶明我得闲了,再教她识几个字,过几年正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什么样的姑爷咱说不得?”叶杏娇不停的给她娘构画着美好的未来。

&ep;&ep;母女两说话间,酸奶也煮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搁上几个时辰发酵后也就成了。趁着天还没黑,叶杏娇去了村口的杂货铺上买了点水果和干果,时下的果子苹果、梨倒是便宜,买得花生磨成花生碎也不大贵,唯有葡萄干那却是花价钱的东西。

&ep;&ep;这一通准备下来,卖野三七剩得二两银子又去了一半。

&ep;&ep;待到第二日,叶杏娇起了个大早,将制得的二十斤酸奶,全装进竹筒里,一个半斤,足得了四十桶,每个里头又隔了些时鲜的果子和花生、葡萄干,接着才用油纸细细封了口,装进背篓里坐着骡车去了县上。

&ep;&ep;这酸奶水果捞原就打算是走高端的路子,所以叶杏娇舍了镇上,直接去了县里,说来这县里能舍出钱的人家更多。

&ep;&ep;虽说这县上有专供摆摊的市集,叶杏娇却是没去,毕竟一斤酸奶贱卖得二十文,它这一桶足有半斤,去集上的都是普通百姓,肯花上十文钱喝奶的还是少数,而且叶杏娇也不准备贱卖。

&ep;&ep;所以叶杏娇倒是背着‘酸奶水果捞’去了一家叫做‘锦绣坊’的刺绣坊。

&ep;&ep;“苏老板在么?”叶杏娇跟锦绣坊的掌柜打听。

&ep;&ep;这秀坊尽是女子,除了刺绣也接一些女子成衣的活计,因着手艺出众,平时来往的也尽是各家的太太小姐。说来这掌柜的也是个老绣娘,因为年岁大了,眼神不如以往了,便被老板留在秀坊当了个女掌柜。

&ep;&ep;“我们苏老板在府城,这位姑娘是?”这掌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生的艳丽娇俏,只身上衣着尽是粗布,想着不是大户人家,可自家老板结交友人尽是不拘出身,一时也拿不住她与自家老板什么关系。

&ep;&ep;她们口中的苏老板也是位女子,今年三十岁上下,寡居了多年,凭着夫君留下的家底创建了锦绣坊,如今锦绣坊的分店已经开到了府城。

&ep;&ep;这苏老板平时也只在府城坐镇,县上这摊子只交给了这位女掌柜。早些年在府城,叶杏娇平日掌管了主家老太太的衣裳首饰,每季给主家裁新衣,尽是她跑腿,这苏老板会做人,晓得这些大丫鬟们在主家都颇有脸面能说上几分话,平日与她们都混得惯是熟的。

&ep;&ep;所以这苏老板在府城的事,叶杏娇原就知道,只她如今另有打算,不得不做下一盘棋。

&ep;&ep;“啊,这样啊!我原是府城柳家的大丫鬟,这不被放了家来,早听说苏老板说她老家就是这县上的,这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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