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入他怀中。

&ep;&ep;吴枕云感受到后腰上重重的压力,抬头望着眼前这位双眸微阖,似已醉昏的人,脑袋瞬间清明冷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双肩……

&ep;&ep;“砰!”

&ep;&ep;赵墨的后脑勺狠狠撞上了签押房门框,看起来力道不轻,应该够他昏迷一阵的了。

&ep;&ep;做完此事的吴枕云缓缓起身,事了拂衣去,不留一点恶名。

&ep;&ep;吴枕云是个逻辑十分严谨的人,她既已下定决心装作不认识赵墨,那么一个陌生人醉倒在自己门槛上,还绊倒自己欲要抱住自己,作为一个正常女子,就应该对他下狠手。

&ep;&ep;她左思右想,还觉得不够狠,又折回去踹了他一脚,再砰的一声紧关上签押房的门,留他在外头吹冬夜里的呼啸冷风。

&ep;&ep;她觉得自己做得很不错,打个长长的哈欠,放心地绕到签押房后边隔间里休息去了。

&ep;&ep;然而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一个正常女子,怎么会放心地留一个陌生男子在门外坐着,自己在屋里酣沉睡觉呢?

&ep;&ep;更何况这位男子能夜闯大理寺,潜入房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

&ep;&ep;与其说是百密终有一疏,不如说是自欺者欺不了人。

&ep;&ep;“呵,装失忆?吴枕云你最好能一直装下去!!”

&ep;&ep;“她可能不是装的,毕竟五年嘛……有些人有些事她未必记得……”

&ep;&ep;“滚。”

&ep;&ep;第4章吴枕云,你不乖

&ep;&ep;大理寺少卿吴枕云鞫谳断狱刚正果决,行事磊落,为人坦荡……她回盛都不过两个月,赵墨就已在众人口中听到不少对她的褒扬嘉许之词,当年那些义愤填膺地怒斥她不仁不孝的官员早已不见踪影。

&ep;&ep;五年,章台柳青了又青,朝中官员换了一拨又一拨,物是人非后,她终于肯回来了。

&ep;&ep;果决?磊落?坦荡?

&ep;&ep;这些词放在吴枕云身上,赵墨以为很是违和。

&ep;&ep;她怯懦迟疑,连与他成婚都不敢,她狡黠巧诈,背着他悄悄逃走,她隐瞒欺骗,回来了还要假装失忆不认识他!

&ep;&ep;吴枕云,你以前明明很乖的。

&ep;&ep;她以前真的又乖巧又可爱,软糯可欺还是个爱哭的小怂包,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小兔子模样,蹲在他脚边扯着他的衣袖衣摆,眼底红红的,含着泪咬着下唇叫他:“遇白哥哥。”

&ep;&ep;赵墨知道她是装乖装可怜,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疼她、哄她、宠她,蹲下来抱着她,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抚她:“乖,云儿乖,不要怕,遇白哥哥在这里。”

&ep;&ep;赵墨拿她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ep;&ep;那时候她还小,很小,被她父亲又打又骂地撵出了家门,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拖着受伤的小脚,低着头游荡在大街上,又冷又饿,身上又没钱,她能去哪里呢?

&ep;&ep;孤零零的吴枕云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每碰到一个落单的小男孩她就上前去扯着别人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们:“请问你祖父母还健在吗?”

&ep;&ep;若那些小男孩回她祖父祖母尚健在她便放开手,转身另寻别人,若那些小男孩回她祖父祖母早已去世,她就说:“这样啊,那你可知道你祖父母曾给你和我定下过娃娃亲?”

&ep;&ep;她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些小男孩便都惊恐地跑开了,甩开她的手哇哇大哭着去找大人去了。

&ep;&ep;小小的吴枕云还在后边嚷嚷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回家烧柱香问问你祖父母!”

&ep;&ep;那些小男孩跑得更快了,直接扑到父母怀里赶紧回家去了。

&ep;&ep;天越来越暗,吴枕云像一只没有脚的飞鸟,无落足之处,在行人越发稀少的街上漫无目的地来回走着,耳边还有忍受路人对她的小声议论。

&ep;&ep;“诶呀,这么小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事,家人肯定要担心死的。”

&ep;&ep;“肯定是在外头玩疯了,怕回家挨打挨骂。”

&ep;&ep;“乖女儿,你可不要学她,听阿娘的话,天黑之前就要回家知不知道?”

&ep;&ep;吴枕云习惯了这些声音,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街尾走到街头,她不敢走得太远太偏,黑夜里有坏人,坏人藏在偏僻处。这条街距离大理寺最近,她看着大理寺门前沉重的牛皮大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ep;&ep;最后她盯住了在大理寺门前等着阿姊散值的赵墨。

&ep;&ep;“请问你祖父祖母还健在吗?”六岁的吴枕云问赵墨道。

&ep;&ep;其实她没打算来问赵墨的,赵墨看起来比她大好多,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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