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巾上。

&ep;&ep;“来人,拿木漆托盘进来。”

&ep;&ep;吴枕云冲外面吩咐道,并用竹镊夹起血水里的蜀水花,再拎起泡在血水里的染血方巾,置于木漆托盘上。

&ep;&ep;她轻轻地夹起蜀水花上粘附的东西,凑近细看,蛾眉紧蹙,“白蜡?”扭过脸又看向那满桶血水。

&ep;&ep;满桶的血水浑浊污糟,将一切罪恶都卷入其中,令人难辨其中是非。

&ep;&ep;随后她清除了血水里大部分蜀水花,发现了漂浮于血水上的点点白蜡,白蜡不溶于水且轻,即使表面染了血,一用清水洗过就能露出白色蜡体来。

&ep;&ep;这些白蜡本来就很少,很细碎轻薄,混于深红血水中,不易察觉。

&ep;&ep;她自言自语着:“这些白蜡从何而来?”

&ep;&ep;浴室里有白烛灯,会不会是烛灯一不小心掉进浴桶里融出的白蜡?

&ep;&ep;吴枕云绕着浴桶走了一圈,指腹沿着浴桶边缘划过,碰到一处小小的缺口,她俯身细看:这个缺口看起来很新,有点点铁锈,像是铁棍剐蹭留下的痕迹。

&ep;&ep;“死者坐在这边……”

&ep;&ep;吴枕云走到浴桶边缘剐蹭缺口的对面,死死盯着那个缺口,死者当时是坐在浴桶里的,从那个剐蹭缺口方向过来的铁棍刚好刺入死者胸前正中并贯穿。

&ep;&ep;她作出假设:“如果凶手是站在死者对面,再拿出铁棍往死者身上刺的话,那应该是抬起手中铁棍用力往下刺,铁棍不应该剐蹭到浴桶边缘才是。”

&ep;&ep;不过也可能是凶手一不小心剐蹭上的。

&ep;&ep;死者的左手边是出水的竹管,对面是浴桶边缘剐蹭的缺口,右手边是隔间竹帘,后边是衣桁与屋角白烛灯。

&ep;&ep;“来人……”吴枕云吩咐衙差道:“将浴桶里的血水舀出去。”

&ep;&ep;大理寺司直杨文诗问道:“全部吗?”

&ep;&ep;吴枕云点头,道:“对,一勺一勺舀出去。”并走出浴室,问杨文诗道:“查问过孙府的人没有?十一月初六这日他们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

&ep;&ep;“查问过了,但没有什么收获。”杨文诗皱着眉头道:“孙五娘子十一月初六这日酉时回府,但她说她回府后没进过她爹娘院中。她丈夫郑大勇十一月初五到初八都在青楼寻欢作乐,今日下晌才回来。她堂弟孙浩十一月初六那日去药铺买药,仁和堂的药铺主人可以替他作证。至于那些小厮婢女,卑职都一一查问过,只有一个烧火房的小厮说他十一月初六那日一直在烧火房烧水,没有出去过,更没有到隔壁浴室去看过。”

&ep;&ep;人们善于说谎,特别是面对官差询问时,人们往往会选择趋利避害,只说对自己有利的话,这无可厚非。

&ep;&ep;“明日再问。”吴枕云道。

&ep;&ep;“是。”杨文诗道。

&ep;&ep;谎言之外包着一层薄薄的纸,根本经不起反复问询的摔打。

&ep;&ep;大理寺衙差已经舀出浴桶里所有的血水,吴枕云再次进到洗浴间里仔细观察那浴桶内壁,发现浴桶内壁上有两处很明显的裂痕,一处在死者所坐的地方,另一处在死者的右手边。

&ep;&ep;死者坐在浴桶里,铁棍尖锐的顶端穿过死者身体,刺入死者身后的浴桶内壁,内壁开裂形成裂痕。

&ep;&ep;而死者右手边的裂痕从何而来?

&ep;&ep;“这个裂痕……”

&ep;&ep;两处裂痕看起来很相似,难道另一道裂痕也是铁棍刺入形成的吗?

&ep;&ep;如果是的话,凶手为何要刺入两次,难道是第一次刺入时死者躲闪导致凶手刺偏,才在浴桶上留下这道裂痕?

&ep;&ep;“不对……”吴枕云摇摇头,抬眼环顾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却没有任何头绪。

&ep;&ep;离开孙府时,天色已晚,月倚树梢。

&ep;&ep;吴枕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大理寺走去,低着头似在想些什么,眉间紧蹙,樱唇紧抿,溶溶月色落在她肩上,曳了一地冷白清辉。

&ep;&ep;长街上,她的身影单薄而寂寥。

&ep;&ep;“吴少卿,你怎么又不回家啊?”大理寺司直杨文诗远远见着她,快步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道:“你才从外地查案回来,该回家休息休息的。”

&ep;&ep;“你现在才知道我是刚从外地查案回来需要休息啊?”吴枕云轻笑摇头,啧声道:“也不知道是谁让杨大哥把我拉到案发现场的,还带刀去吓唬我!”

&ep;&ep;杨文诗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卑职也是生怕吴少卿错过重要物证嘛!”

&ep;&ep;“有劳有劳,多谢杨司直如此替我着想。”走到大理寺门前时,吴枕云停下来,道:“我要回大理寺将物证整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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