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雪落在他身后,冷得不敢消融。

&ep;&ep;“奇怪……”杨文诗回头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盛都府衙,说道:“不知是谁误传了话,请赵知府去大理寺见秋先生,可秋先生今日又不在大理寺,害得赵知府白跑了一趟。卑职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替我们大理寺得罪了赵知府,就跟着赵知府来盛都府衙问一问通传的衙差,可到了盛都府衙,赵知府居然又不追究此事了,只字未提,真是奇怪。”

&ep;&ep;吴枕云掩唇轻咳一声,说道:“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ep;&ep;“我猜也是……”杨文诗皱眉想了想,说道:“肯定是赵知府自己的人误传了话,他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斥责那人,只能装作懒得追究,暗暗护短了。”

&ep;&ep;“护短?”吴枕云往后看了看,心生怵惕,说道:“他背地里下手可狠了。”

&ep;&ep;杨文诗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ep;&ep;同赵墨相处这么多年,吴枕云当然知道他背地里是怎样的,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般绞尽脑汁地想要躲着他。

&ep;&ep;“推测。”吴枕云说道。

&ep;&ep;杨文诗摇头道:“可我从未听说赵知府严厉惩罚过哪位手下或是随从啊!”

&ep;&ep;吴枕云道:“背地里的事,又不是趴在他床底,谁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ep;&ep;“吴少卿,你好像对赵知府有偏见。”杨文诗一语破的,道:“以前你从来不这么恶意揣测一个人的。”

&ep;&ep;“是吗?”吴枕云岔开话题,道:“杨司直,你先去霜花风月馆,我去孙府。”

&ep;&ep;“是。”

&ep;&ep;杨文诗领命后便往北城霜花风月馆去了。

&ep;&ep;恶意揣测?

&ep;&ep;吴枕云是亲身经历,证据确凿地断定赵墨背地里下手狠厉不留情。

&ep;&ep;第6章你摸姑娘的手了?

&ep;&ep;吴枕云到孙府又问了一遍孙府的下人们。

&ep;&ep;孙府正厅阶下两厢,齐刷刷站着三四十个婢女小厮,一个个都低头垂手,不敢抬头看吴枕云。

&ep;&ep;“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孙德正是什么时候?”吴枕云站在正厅前的石阶上,居高临下,凌厉的眼神淡淡扫了一眼孙府的下人们,面无表情地问道。

&ep;&ep;绯红襕袍罩着她单薄身骨,飘飞的雪粒挂落在她眼睫上,渐融成她眼底的清寒的目光,似月霜下的剑刃,不容一丝欺瞒遮眼。

&ep;&ep;下面的人都低着头,小声窃窃私语过后,便鸦雀无声,无人回答。

&ep;&ep;这些下人们是服侍孙德正的人,不可能一整日都不与孙德正接触,更不可能一整日都没见到孙德正。

&ep;&ep;可这些下人们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闭口不言,这位吴少卿便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算是严刑拷打也轮不着他们。

&ep;&ep;毕竟严刑拷打费人力炭火,怎么可能轻易在他们这些下人身上动用?

&ep;&ep;“那本官再问……”吴枕云略看了他们一眼,走至阶下,停在一位身着纱袄,模样齐整的婢女面前,问她道:“初六这日早上,孙德正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ep;&ep;“红米粥和腌羊肉……”这婢女平日里回主子的话回习惯了,顺口回话后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用手捂住嘴,可为时已晚。

&ep;&ep;吴枕云冷声再问:“是谁给他送去的这些餐食?”

&ep;&ep;“是……是奴婢……”这婢女紧张得双手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初六早上,奴婢去给阿郎送朝食,阿郎吃了一碗粥和几口小菜就让奴婢收拾下去了,再之后就是……晌午时,阿郎命奴婢给他泡两盏茶,阿郎吃过茶之后便让奴婢退下了……”

&ep;&ep;吴枕云狐疑地盯着她,道:“你退下之后就没再见到孙德正了?”

&ep;&ep;这婢女纠结半晌,最终摇头道:“没……没有……”

&ep;&ep;吴枕云质问她:“孙府这么大,就你一个人给孙德正端茶倒水,伺候用饭?”

&ep;&ep;“还有……她们三个……”这婢女往人群中指了三个同样身着袄纱的婢女,道:“我们是贴身服侍阿郎的,所以端茶倒水这些事都是我们做的……”

&ep;&ep;被她指出的三位婢女低着头站了出来,点了点头,承认她的话。

&ep;&ep;“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孙德正是什么时候?”吴枕云又问了一遍这句话。

&ep;&ep;刚才他们都不愿出声回话,现在再不回话,待这位吴少卿一句一句质问出来,他们可都得担上谋害主人的嫌疑。

&ep;&ep;那三位婢女中的一位犹豫许久,最终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站出来,说道:“初六申时三刻左右,阿郎说要沐浴,让我们给他准备换洗的干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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