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效劳不敢,在下只想问问这三位衙差现在在何处当值?”吴枕云展开手心,手心里是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三位衙差的名字。

&ep;&ep;“就在那儿……”余推官手拍着嘴打哈欠,往知府的签押房门指去,道:“就他们三个。”

&ep;&ep;吴枕云望向知府的签押房门,只见三位衙差正守在门前,迎着冷风,站得笔直。

&ep;&ep;“多谢余推官。”吴少卿躬身一揖,道谢着。

&ep;&ep;“吴少卿客气了。”余推官伸着懒腰又回到签押房后边去打盹。

&ep;&ep;吴枕云走至知府的签押房门外,低声问了那三位衙差十一月初七那日的情形,他们慢慢回想起来,说道:“好像是郑大勇!”

&ep;&ep;“对,是孙府的郑大勇,没错的。”

&ep;&ep;孙府是富贾人家,在杏花街上还是叫得上名字的,郑大勇是孙府的女婿,衙差们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足为奇。

&ep;&ep;吴枕云又细细问了那三个衙差,道:“你们是何时看见他的?可看清他做了什么事吗?”

&ep;&ep;衙差回她道:“就是初七那日巳时还没到这样,远远见他钻入竹林里脱了外衣,我们以为他要在竹林里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大喝一声上前去瞧了瞧,原来只是小解而已,就随他去了。”

&ep;&ep;吴枕云问他们:“你们远远看到他时,他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你们走近时,他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ep;&ep;“哦……这个嘛……”衙差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挠了挠头努力想着。

&ep;&ep;在他们回想的当口,吴枕云往知府的签押房内望了望,熟悉的物件映入眼帘——白瓷茶盏、羊脂玉管狼毫、云山笔架、紫砂笔筒……这些都是赵墨惯常用的东西。

&ep;&ep;签押房里一桌一椅一案都一丝不苟的,冷冷清清,和赵墨此人一样。

&ep;&ep;吴枕云甚至能想象到赵墨在里面办公时的模样,或静默喝茶,或停笔沉思,或起身远眺……

&ep;&ep;“回吴少卿,先是土黄的襕袍,近看时他把外衣穿上,是……靛蓝的……”

&ep;&ep;衙差的话将她拉回现实。

&ep;&ep;“多谢诸位,叨扰了。”吴枕云躬身道谢。

&ep;&ep;那日倾脚头夫说郑大勇换了一件衣裳,吴枕云便心生怀疑,可若是直接进到孙府去查找换下来的土黄襕袍,未免有些打草惊蛇,若郑大勇有共谋犯,此举很容易惊动共犯转移证据。

&ep;&ep;吴枕云从盛都府衙出来,命杨武郎带人到白象亭边,在一片密密竹林里挖出了一件带血水且沾满白蜡的土黄襕袍,还有几件衣裤。

&ep;&ep;那几位倾脚头夫指认说,当晚郑大勇穿的确实就是这件土黄的襕袍没错。

&ep;&ep;倾脚头夫是这么说的:“郑大勇是穿着这件土黄襕袍进的孙府,从孙府出来时穿的是另一件靛蓝的,我们送他回霜花风月馆的时候,他说他要方便一下,就下了车进到白象亭边的竹林里。”

&ep;&ep;“当时少卿你也没问仔细,再说了方便这种小事,草民也没记在心上,就忘了同少卿你说了。”

&ep;&ep;“郑大勇从孙府里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啊!包袱?没有没有!就穿着一件靛蓝的襕袍出来的,草民记得很清楚的。”

&ep;&ep;入夜,大理寺少卿的签押房内,烛灯明亮,火苗稳稳地燃烧着,灰白的烛花掉落,尘埃落定。

&ep;&ep;吴枕云伏案疾书,整理着近日的证据并列出格目来,一道道证据列清后,此案也有了些清晰的眉目。

&ep;&ep;依据现有的证据,吴枕云推测,凶手事先将凶器铁棍用大量的白蜡凝固到出水竹管里,等死者沐浴时,出水竹管里涌出热水将白蜡融化,铁棍从出水竹管里冲出来刺入死者胸前并贯穿前后,在浴桶上留下第一个裂痕。

&ep;&ep;死者死后,凶手再回到案发现场,将位于出水竹管对面的死者挪到另一边,挪动时死者胸前的铁棍磕碰到浴桶的边缘,磕出一个小小的缺口,铁棍贯穿到后面的尖锐部分在浴桶上留下第二个裂痕。

&ep;&ep;凶手回到案发现场时,浴桶里的沐浴水已经冷掉了,大量的白蜡凝固在水面上,凶手将漂浮在血水里的白蜡清除掉,只剩下附着于蜀水花下面的一点点白蜡。

&ep;&ep;然后凶手将昏睡的孙浩背到浴室里做替罪羊,走出浴室后,凶手在沾满血水和白蜡的衣裳外边罩上一件新的衣裳,出门后找个时机将里面的衣裳脱下来埋藏好,掩盖证据。

&ep;&ep;替罪羊孙浩醒来之后跑出浴室并将浴室门反锁起来。

&ep;&ep;初八下晌,众人冲进浴室发现遇害的死者。

&ep;&ep;凶手回到案发现场时必定是留下脚印的,吴枕云第一天收集证据的时候,在浴室里发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