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待在这里吧,希望明年春闱你能金榜题名。”

&ep;&ep;孙浩也笑了笑,躬身一揖,说道:“承蒙吴少卿吉言。”

&ep;&ep;吴枕云走出书屋的时候,已是酉时了,没什么温度的夕阳倔强的将橘黄的光投到她脸上,前额的发丝被染成橘黄色,随风飘扬,黄昏在她前额静静流淌着。

&ep;&ep;是黄昏,冬夜将至,寒意渐深,雀鸟归巢,行人归家。

&ep;&ep;走出国子监西院寮舍时,吴枕云耳边一直回响着孙浩的一句话:“吴少卿,你比秋竹君要清明得多。”

&ep;&ep;孙浩为何会认识秋先生?还是他曾听国子监里的先生学子提到过?

&ep;&ep;西院寮舍门口,盛都府衙差一边哈着热气跺脚取暖,一边附耳交谈。

&ep;&ep;“听说了吗?赵知府今早居然上书参奏穆亲王手下带兵踩踏农田的事,奏章已经呈递到中书省了。”

&ep;&ep;“这不是好几个月前的事吗?都过了这么久了,赵知府为何又提起?”

&ep;&ep;“好几个月前正逢女相故去,女帝无心处理这些事情,这才让穆亲王压下来的,本以为过去了,没曾想赵知府居然又翻了起来。”

&ep;&ep;“赵知府此举何意啊?”

&ep;&ep;“谁知道呢?”

&ep;&ep;“赵知府为了这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得罪穆亲王府,有些……糊涂啊!”

&ep;&ep;连盛都府衙差都说糊涂的事,赵墨怎么会不知道?即使赵墨要针对穆亲王府,也该徐徐图之,暗中搜罗罪证,而不该这么冒失地用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打草惊蛇。

&ep;&ep;赵墨昨晚同吴枕云说穆亲王府的事他去处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处理的。

&ep;&ep;昏了头了他!

&ep;&ep;吴枕云心里暗暗斥责了几句赵墨,理了理身上的绯色襕袍,往淳于府走去。

&ep;&ep;虽说今早她已派人回家将成婚的事告诉了阿娘和阿景,但婚姻大事总得亲自禀告阿娘一声才是。

&ep;&ep;吴枕云还没走到淳于府门,就远远地看到杨文诗站在一辆马车前冲她挥手道:“吴少卿!吴少卿!”

&ep;&ep;吴枕云上前问她:“何事啊?”

&ep;&ep;杨文诗二话不说把她拉拽到马车上,指着矮桌上几份文书,将羊毫笔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上,道:“吴少卿今晚要成婚,卑职怕你明日起不来,更怕你后日也起不来,所以赶紧拿了几份批捕文书来让你签,否则卑职就得再多等两日甚至是好几日了,那时候别说是批捕案犯了,黄花菜都凉了。”

&ep;&ep;吴枕云拍拍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道:“我又没病没伤的,明日为什么起不来?”

&ep;&ep;“吴少卿,新婚燕尔的,明日就算你想起来赵知府也不会让你起来啊!”杨文诗抬起一方砚台压住文书一角,催促着吴枕云快点写,道:“快些签了,今晚我好安心去赴宴。”

&ep;&ep;吴枕云翻了翻桌上的批捕文书,道:“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完啊!”

&ep;&ep;案犯是否需要批捕,如何批捕,何时批捕,都得吴枕云看过之后做决断并签字盖章才能批捕案犯。

&ep;&ep;“只是几份斗讼致死案犯的批捕文书,吴少卿很快就能看完的。”杨文诗翻了几页让她看,道:“你看,很简单的,这样的文书以前你很快就能下决断的,今日怎么就看不完呢?”

&ep;&ep;杨文诗说的是实话,只是吴枕云不想现在看完,她想……

&ep;&ep;吴枕云双手盖住文书,杏眸直直地望向车壁上那一盏烛灯,忽地转过头来对杨文诗道:“这些文书你今晚再拿给我签。”

&ep;&ep;“今晚?”杨文诗拍拍她前额,道:“吴少卿你脑子清醒点哦,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看什么批捕文书呢?”

&ep;&ep;“算我拜托你了!”吴枕云双手握住杨文诗的手,面露恳求道:“今晚你一定一定要拿着这些文书来找我!还得要装作十万火急的样子!记住了吗?”

&ep;&ep;“吴少卿你这是……”

&ep;&ep;杨文诗虽不知吴枕云为何这么做,但她想吴枕云兴许有自己的理由和难处,可她也有难处啊!

&ep;&ep;杨文诗猛地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能帮你,我怕被赵知府暗杀,而且赵知府绝对不会因为几份批捕文书就把你从婚房里放出来的。”

&ep;&ep;就算给杨文诗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坏了赵知府的新婚之夜,否则都不知道哪一日会死无全尸,身首异处。

&ep;&ep;“说的也是。”吴枕云托着腮,蹙着眉头思忖着,忽地想到什么,说道:“要不你就说……你就说有新的案子了!”

&ep;&ep;杨文诗问她:“什么案子?”

&ep;&ep;大理寺的案子都是命案,哪能随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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