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也等我能遇到她再说。”沈朝元问她,“你见到鸽子了吗?”

&ep;&ep;杨柳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对一只鸽子如此执着,老实地摇头:“没有。”

&ep;&ep;“那你就去附近看看,它是不是被人抓住了。”沈朝元说。

&ep;&ep;鸽子每天都会来,不会突然不见。

&ep;&ep;一定有原因。

&ep;&ep;杨柳垂头丧气地走了。

&ep;&ep;等她离开,沈朝元继续问:“你好像对月国的事很了解,继续给我说说这马家双雄吧。”

&ep;&ep;“是。”

&ep;&ep;郑婵道,“这次交战,月国的两位主将就是马凉和马奚。”

&ep;&ep;她回答沈朝元时,脸色略有些苍白。

&ep;&ep;沈朝元疑惑地问:“你是生病了,还是心情不好?我觉得你的脸色很难看。”

&ep;&ep;郑婵叹了口气:“奴婢只是想到……死了那么多人,棠国却只能议和。”

&ep;&ep;就像当初晋国失陷,晋王却不能阻止月国的铁骑,反而抛下所有国民带着家眷与大臣们逃回了棠国京城。当初晋王还有棠国京城这条退路,如今的棠国却退无可退。或许正因为此,它只能让。郑婵不懂国事,也不清楚那天皇帝和臣子的议事内容,她只是作为一个晋国人与棠国人,有些失望。

&ep;&ep;“这次败仗,真的死了很多人吗?”沈朝元惊讶地说。

&ep;&ep;她只知道棠国打输了,需要议和,从来没有想过死人的事。可是,打仗怎么会不死人呢?直到今天郑婵说了这句话,她才想到月国攻下十二城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担忧地说:“那余下的人怎么办?他们本来是棠国人,现在却落到月国的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ep;&ep;“他们应该会有办法吧。”郑婵沉默了一会儿,说。

&ep;&ep;“毕竟死了许多人呀。”沈朝元不知道也还罢了,知道便无法轻易放下。

&ep;&ep;郑婵道:“殿下,这是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她反过来安慰起沈朝元。

&ep;&ep;可沈朝元总觉得她想说的话并不是这一句。

&ep;&ep;她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ep;&ep;郑婵迅速摇头,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奴婢已经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了。”

&ep;&ep;“可是我觉得你没有说完。”

&ep;&ep;“已经说完了。”郑婵认真地回答她。

&ep;&ep;沈朝元却依旧摇头,“不对,你一定还有话藏着。”

&ep;&ep;“……”

&ep;&ep;“郑婵。”沈朝元执着地说,“你难道已经忘记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你说过再也不会对我隐瞒了,这是你亲口承诺过的事,难道你这么快就不认了吗?”

&ep;&ep;郑婵惴惴地说:“殿下,奴婢这一次隐瞒是为了您好。”

&ep;&ep;“这话可不一定,如果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对我好不好难道不是我自己最清楚吗?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永远都不知道,如果哪天我因此吃亏,岂不是太冤枉了?你先告诉我,是好是坏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而不是你。”沈朝元道。

&ep;&ep;这话对郑婵隐隐有些触动。

&ep;&ep;她犹豫着,但犹豫不止。

&ep;&ep;郑婵说:“可是奴婢希望您不知道,您即将去月国,不知道这些您才能过得好。”

&ep;&ep;“什么?这件事跟月国有关?”沈朝元立刻说,“那你就非说不可了。”

&ep;&ep;“如果您知道,就不可能再忘记。”

&ep;&ep;“那我也不会怪你,到底怎么回事。”沈朝元的语气渐渐严厉。

&ep;&ep;郑婵无奈地说:“奴婢不愿意说,是有苦衷的。您这次去月国是去侍奉月王,如果您在他面前表现出对马凉的不悦,奴婢怕您会开罪于他。”她不希望沈朝元知道这些,她希望沈朝元一无所知地去。马凉对月王很重要,一个妃子和一个名将孰轻孰重?月王一定知道。而沈朝元并不是一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如果她透露出对马凉的不满,她在月国一定会过得很痛苦,这是毋庸置疑的。

&ep;&ep;就此,郑婵宁肯沈朝元做一个无知可怜却足以安稳活下去的人。

&ep;&ep;但显然沈朝元自己不愿意。

&ep;&ep;“告诉我。”她强调,“我想知道。”

&ep;&ep;她的决心令郑婵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ep;&ep;郑婵苦心冥想,终究缓缓说出了这个消息。在马凉攻下的十二座城里,有五座城顽抗到最后直到守城将领身亡,对这五座城,马凉统统下达了屠城的指令,不论男女老幼,数百万平民,尽皆死在月国士兵的屠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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