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抬眸看着前方,她的右手还是被曹辉的咸猪手拉着,已经走至酒吧的另一个出口,出口的背后就是电梯,猪头曹正伸出手扶上门把手,没想到就此被人叫住。

&ep;&ep;她把目光放在那个倚在吧台最边上,被埋没在阴霾里的人,透过昏暗的光线,她终于看清,果然是他。

&ep;&ep;陈子桥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一手握着酒杯,款款而来。

&ep;&ep;他的样子,像个出生名门的贵公子。但陶可知道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和他一起工作这么久,他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还供着一套房子,陶可从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父母的任何事,也从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属于纨绔子弟的不良特征。

&ep;&ep;若一定要举出什么和高官子弟很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气质了吧。他只要随随便便往哪儿一站,连风都会朝他的方向吹过去。

&ep;&ep;陶可想到这里,不禁低头垂眸一笑,没想到正好落在了陈子桥的眼里。

&ep;&ep;他本来无意再去注意她,可余光总是冷不丁地瞥到她,他有些恼,直接大大方方地看了过去。没想到正值她低头轻笑,好像看到了一场好戏,高兴不自已。他皱了皱眉头,胸膛有点热。

&ep;&ep;他轻哼了一声,把目光又放回了眼前的秃头身上,对他伸出了右手。

&ep;&ep;曹辉一脸尴尬地笑,慢悠悠地放开了陶可,搭上了他的:“你是……小陈?”待陈子桥颔首,曹辉立刻面露猥琐的笑意,“哈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ep;&ep;“呵呵,曹制片,您老倒是变了不少,最近烦心事很多吗?不如说出来让小辈来替您出出主意?”

&ep;&ep;陶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曹辉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ep;&ep;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陶可连忙伸出手掩着嘴抿紧了唇,却还是抑制不住不断弯起的嘴角。

&ep;&ep;能不吐一脏字而把话说得这么绝的,在她碰到过的人中,陈子桥若称第二,就没有人能称第一。

&ep;&ep;“陈子桥,你这话说得我就有点不懂了,鄙人烦心事再多,也比你这样的大经纪人少啊,哪能拿我那些屁颠小事儿叨扰你呀。你若是有事想让我替你分担分担,倒是可以的。”说到这里,曹辉的眼神拐了眼陶可,一看便意有所指。

&ep;&ep;陶可当然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渐去,嘴唇紧抿。

&ep;&ep;陶可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自己怎么会一时糊涂答应这种人的邀约呢?!年纪一大把了不检点也罢,竟然还跟小辈争风吃醋、逞口舌之快。

&ep;&ep;当初就应该给她一拳,再在他脸上啐一口唾沫的!

&ep;&ep;竟然为了一个女二还差点上了这个人的床,自己真是疯了!

&ep;&ep;陶可意识到自己天大的错误,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陈子桥使了个眼色给她,她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见陈子桥坦坦荡荡地说:“曹制片,您说的是,你是圈里的老人,我们这些小辈的确有诸多地方要向你学习。曹制片,这样吧……”陈子桥指了指吧台,“我请您喝几杯?”

&ep;&ep;曹辉得了个台阶下,脸色缓和了好些。

&ep;&ep;陶可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朝陈子桥弯起眼角咧开嘴,曹辉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喝酒,行啊……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还有事儿呢,下次吧。”他抬着下巴,负手而立,一副趾高气场的范儿,让陶可看着特别想揍他一拳。

&ep;&ep;可这拳头还没握紧呢,手就先被人圈了起来,那只咸猪手将她的手紧紧地包住,她还没来得及甩开,他竟一把推开后门扯着她走了起来。

&ep;&ep;直到他突然停了下来。陶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曹辉的手已被另一只好看的手紧紧地扣住。

&ep;&ep;陈子桥的力气似乎很大,曹辉转过来的时候,那张堆满肉的脸涨的通红,跟喝醉酒似的憋足了劲。

&ep;&ep;“曹制片,别扫兴,就今天吧。”

&ep;&ep;曹辉皱了皱眉,面露凶色:“嘿,小子,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啊?怎么左耳进右耳出呢?都跟你说了今天不行了,怎么,想强迫我?”

&ep;&ep;“说不上强迫。只是难得碰到曹制片一次,下次不知何时,何不在这次尽兴?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曹制片,你说是吧?”

&ep;&ep;曹辉听到诗句便没了耐性,不耐烦地大声警告他:“有完没完啊!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听不懂人话是吧!耳朵聋了是吧!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站在这里破坏我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ep;&ep;陈子桥清俊好看的脸越发的沉毅,如刀削般的下巴线条也越发的锋利,陶可知道他是生气了。然而他却漫不经心地一笑,那样的笑意使周围热闹的气氛都彻底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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