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清晨,深蓝色的大床中央凸起了一团,那圆滚滚的形状,若不是露出了半截雪白手腕,还会让人以为里面包了团巨型麻圆。

&ep;&ep;忽地,那麻圆拱了拱,旋即拉长,恢复了人体的形状。

&ep;&ep;手腕抬起,揪住被子的一角快速掀开,终于露出了里面人的庐山真面目。

&ep;&ep;余浮睁眼又马上阖上,初升的阳光太过明亮,照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几近透明,他猝不及防间眼里被激出了泪花,一手遮在脸上,难耐地皱眉问道:“系统,为什么我的头那么痛,是不是你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ep;&ep;“你只是昨夜摄入了过量的酒精。”

&ep;&ep;这系统还算人性化,宿主可以自行选择语音模式,因此他听到的不是别扭的机械音,而是正常的男中音。

&ep;&ep;余浮索性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是吗?”他可没忘记有个世界他一穿过去就是癌症晚期,差点没折腾掉半条命……

&ep;&ep;“宿主,请接受记忆。”

&ep;&ep;大量的信息涌入余浮脑中,这个世界现在是民国十八年,而他的身体名叫陆清止,陆家的第二个儿子,正室所生,幼年丧母,纨绔,爹不疼没娘爱。

&ep;&ep;陆家从商,在旧上海这座大观园里,虽不是数一数二,但也算有财有势,奈何在这最繁华也最混乱的时代,一步踏错便会万劫不复,最后陆家家败,人丁几乎凋零殆尽。

&ep;&ep;余浮:“没了?又只有一个结果?”

&ep;&ep;系统冷静道:“没了。”

&ep;&ep;“给烟不给火,你这是耍流氓!”

&ep;&ep;系统不语。

&ep;&ep;余浮怒了,额上青筋突突直跳:“除了有结果,剧情全靠猜,我要你有何用?”

&ep;&ep;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细细消化了信息,道:“那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不要让陆家家败?”

&ep;&ep;系统未及回答,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敲了两下,有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少爷,你起了吗?”

&ep;&ep;余浮想也不想道:“进来。”

&ep;&ep;刘妈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就见少爷窝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此时压得皱皱巴巴,与那凌乱的床铺浑然一体。

&ep;&ep;余浮一见她脑子里就自动冒出了与她相关的信息,这是刘妈,他亲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大概是自他娘死后,这个家里最关心他这个不受宠儿子的人。

&ep;&ep;他因着初醒,身体又不舒服,嗓音便有些沙哑,道:“刘妈,什么事?”

&ep;&ep;刘妈眼里满是担忧与为难,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少爷,老爷叫你下去。”

&ep;&ep;余浮看见她的样子,警铃大作,按着他纨绔的身份,莫不是闯了什么大祸?此刻他爹就要秋后算账?

&ep;&ep;他麻利地爬了起来,果不其然,刘妈在他出门前压低了声音道:“少爷,一会儿你跟老爷认个错,别犟着,父子哪有隔夜仇。”

&ep;&ep;余浮心里忐忑,面上却写满了无所谓,他懒洋洋地下了楼,看到大厅里的人时,心里忍不住感叹:哟嗬,好大的阵仗!

&ep;&ep;陆老爷,也就是他爹一脸怒容地坐在主位上,旁边坐着他的二姨太董氏,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陆清怀站在她身后,再旁边是三姨太阮氏,膝上坐着他最小的妹妹陆清恬,除了他那留洋的三妹陆清雅,一家人全齐了。

&ep;&ep;看到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陆老爷只觉怒火中烧,将手杖往地上用力一杵,中气十足地喝道:“孽障,还不跪下!”

&ep;&ep;余浮慢悠悠地跪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屁股坐在小腿上,听着陆老爷训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

&ep;&ep;原来他前几日为了一个舞女和李家的少爷大打出手,他下手狠,被人劝开了还不算,趁那李少爷回家时又套麻袋打了一顿,给人打了个半死。

&ep;&ep;李家虽然远不如陆家,但那李松远是老来子,李家自是心疼的不得了,磕破头也要找陆家讨个说法。

&ep;&ep;好不容易被陆老爷摆平,罚他在家思过一周,结果他当天晚上就偷溜出门了,喝醉了酒不说,还又把王家儿子打了,这王家有人在巡捕房当官,处理起来辣手得多。

&ep;&ep;余浮心想怪不得我醒来不仅头痛,连手也痛,感情这身体还是个战斗机。

&ep;&ep;陆老爷看他跪没跪相,两眼无神明摆着在发呆,气得摔了手里的茶杯,骂道:“我看你就是要蹲几天号子!”

&ep;&ep;董氏最善于察言观色,见陆老爷气得狠了,忙重新拿了杯茶,劝道:“老爷,别气了,消消火。”又转脸对陆清止温声道:“清止,快别气你爹了。”

&ep;&ep;余浮睁大了眼,他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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