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西北雪灾未停,甚至愈演愈烈,京中众人也不敢太奢靡铺张,生怕触了天子霉头。

&ep;&ep;庙会自然也是祈福之人居多,怜儿到时,庙前的长街已经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好在月婵先行到了,硬生生给她挤出一条路。

&ep;&ep;此处人多,朝中风气又好脂粉,有些男子甚至把自己熏得十里飘香,种种味道掺杂,怜儿下意识拧起眉头,脑中登时又念起许斐的好处来。

&ep;&ep;月婵走到她身边,怜儿面色稍好些,认识她们二人的不少,怜儿提着衣裙,面上风轻云淡,口上却偷偷问她:“他们是不是瞧我胖了?”

&ep;&ep;李月婵上回就见过她,闻言又看了几眼:“嘁,我看没什么不同。反正你这样,就算吃胖了些,旁人也要跟着学。”

&ep;&ep;她所言非虚,庄怜儿虽丰腴几分,但她面容姣好,肤白透粉,眉眼间又俱是喜气,一看就知道是平时被惯着宠着。

&ep;&ep;怜儿不乐意:“我还以为吃胖就不用担那些虚名。”

&ep;&ep;其实众女子并不只是羡慕她的容貌,更多是因她气质端庄静好,若不是长久以来被好气运滋养着,哪有这样的面色。

&ep;&ep;李月婵耸了耸肩:“你怕什么,总归醋的人是你家娇妻。”

&ep;&ep;二人有说有笑进了庙中,怜儿一进内院就看到一颗老银杏树,枝叶繁茂,一眼难以望到顶头,上面已挂满了百姓们的祈福。

&ep;&ep;月婵未有婚配,却不想求姻缘签,自她接手家业后就稳重许多,怜儿眼里瞧着她,果然见月婵求的是发财签。

&ep;&ep;还是上上签。

&ep;&ep;月婵心满意足,将签子收在喜色的香囊中,准确一会儿挂上银杏树。

&ep;&ep;庄怜儿慢吞吞道:“你就只想发财,怎么也不给自己求个姻缘。我记着,你也有几位相好……”

&ep;&ep;到底是从小的闺中密友,李月婵在她面前并不遮掩,直言:“我自秦卿一事后,本就对男女情事有了防备,离家一年虽说是为了喘口气,结识不少良缘,可竟也没有安顿的心思了。”

&ep;&ep;怜儿跪坐在她对面,静静望着她。

&ep;&ep;李月婵瞧她如此,忽觉得庄怜儿此刻的神态有几分像许斐,大概是夫妻相处久了,彼此之间总有些许相似之色。

&ep;&ep;她继续道:“更何况哥哥前段时日病倒,着实把我吓坏。姻缘有什么重要?你可知我每日过目账本,有多少流水?赚银两才好呢,比男人踏实不知多少,真金白银我能摸在手里,男人的虚情假意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ep;&ep;她言毕又看了一眼怜儿,嘟囔道:“我可没有说你家许斐的意思……”

&ep;&ep;怜儿一把抱住了她,打断道:“什么安不安顿,难道不成婚就是不安顿?你我认识也有数十年,与挚友在一起也是安稳,难道我不是你的知己、朋友了?只是随口一问,你倒好,还觉得我会看不起你么?我还羡慕你呢!”

&ep;&ep;她抱着好友,多愁善感道:“你当初一走就是一年,我还曾担心你放不下,见你后来不甚在意。倒是放心了许多。不成就不成吧……情如水中明月,看着美,多数也似幻影,着手一触反而就消逝了,你能游离于外,也是好事一桩。”

&ep;&ep;李月婵原本眼眶热了热,听到后半句,又笑道:“你这话说的,我还道你与许斐吵架了呢!”

&ep;&ep;自然是不曾吵架的,只是怜儿知晓不能将自己的际遇放到她身上去看待。

&ep;&ep;月婵生怕她哭,连忙岔开了话儿:“你快求签呀,咱们还没有挂到树上呢,听说这也有些讲究,误了时辰可不好。”

&ep;&ep;怜儿松开她,闭着眼虔诚求签,落于地面后被她握在手中,同样收入囊中。

&ep;&ep;月婵凑上前问她:“如何?”

&ep;&ep;“……也是吉签。”怜儿讷讷道,欲言又止。

&ep;&ep;她听说大庙才有求签,潜心修佛的小庙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求签自然也只是图个如意,不若今日这样多的人来求,菩萨哪有那么多功夫。

&ep;&ep;摇了吉签,那她就当真罢。

&ep;&ep;时逢新年,庙中人来去匆匆,怜儿与月婵将喜囊挂于树上后,复又去了旁边的茶楼。怜儿垂首点茶,金钗上坠着一颗小小的宝石,晃到月婵的眼里。

&ep;&ep;李月婵叫丫鬟拿了个锦盒来,推到怜儿面前打开:“你大婚我不曾赶回来,前些日子又闹了笑话,这些都是送你的。”

&ep;&ep;怜儿抬眼看去,盒中的锦帕中摆着数十颗大小相等的珍珠,颜色各异,连少见的紫珍珠都摆了几颗,她叫人吹灭了灯,珍珠仍然发着莹莹白光,可见成色之好。

&ep;&ep;珍珠对她们而言并不稀罕,但这种东西向来是讲究心意,寻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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