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把西北的王握在掌中,一再利用。

&ep;&ep;“我要保陆惊澜,殿下要除宁王,如今能两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p;&ep;赵嫣不明白,对于秦王而言,赵嫣所谓的两全他漠不关心。

&ep;&ep;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一人的周全。

&ep;&ep;楚钦咬牙,“本王为何要这么做?抓了陆惊澜,上达天听,宁王府一样吃不了兜着走。行刺陛下的凶手不止本王一人在查,你如何给朝野上下交代?”

&ep;&ep;赵嫣咳了两声,下了塌,他像是受了伤,走路还不太顺遂,行至案前,将堆积的册子摊开。

&ep;&ep;“殿下请看,这是从圣祖皇帝开始至今,打着前朝皇室旗号的叛乱。”

&ep;&ep;纵然是楚钦,看了眼,也被这数字怔住了。

&ep;&ep;“大楚立国一百多年间各地有近千次叛乱,牵连的人数以百万计。虽未形成气候,却要未雨绸缪。此一时彼一时,高祖皇帝的招安之策,今时已经行不通了。”

&ep;&ep;“过了这个时机,要等多久才能将平原侯府连根拔去?新帝年少,各路虎视眈眈,莫非真要等下一次平原侯真正派出刺客?”

&ep;&ep;“殿下只管昭告天下,行刺之人出自平原侯府,朝野上下决无一人多言半句。”

&ep;&ep;诚如秦王所言,春猎的刺客秦王会查,少帝会查,诸位辅政老臣会查。

&ep;&ep;而当罪魁祸首宁王以莫须有的罪名伏诛,又有人把矛头引向平原侯府,朝野上下官员甚至新帝皆无一人会有异议。

&ep;&ep;宁王有个好名声,宁王府倾塌的时候,便是内阁彻底失尽民心之时。

&ep;&ep;积雪成山。

&ep;&ep;宁王这最后一片雪花的重量落下去,雪会崩塌,民愤会决堤。

&ep;&ep;宁王府的倾塌将是内阁由盛至衰的一个转折点。

&ep;&ep;少帝若是聪明,会趁机收揽大权。

&ep;&ep;对于皇室来说一石三鸟的好事,何乐不为?

&ep;&ep;名利场不是西北战场,非生即死,非黑即白。

&ep;&ep;更多的是一笔糊涂账。

&ep;&ep;人人装作眼盲心瞎,这一笔账就揭过去了。

&ep;&ep;也不全是为了陆家。

&ep;&ep;陆家若是东风,赵嫣便是趁着东风的势烧了一把可以燎原的火。

&ep;&ep;赵嫣的声音软下来。

&ep;&ep;“秦王殿下,逃亡路上最艰难的时候,我一直带着殿下的金刀。你以性命托付,赵嫣不会再以虚礼相待。若殿下能帮这最后一回,赵嫣感激不尽。”

&ep;&ep;“宁王府一心谋逆,日后要让史官赞一声贤王,你赵长宁殚精竭虑,在史书上又能得到什么?”

&ep;&ep;奸佞二字楚钦话到了喉口,到底没有说出来。

&ep;&ep;他不忍心。

&ep;&ep;赵嫣没有说话,袖中藏着的手指却蜷了起来。

&ep;&ep;赵嫣一手翻覆天下,背尽恶名,不过是为偿有愧之人,尽报国之事耳。

&ep;&ep;盛世的皮相下,人人被捆缚在涌动的时局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ep;&ep;京城将掀起血海狂澜,且看这一出魑魅魍魉的大戏如何落幕罢。

&ep;&ep;第四十八章

&ep;&ep;门外传来敲门声。

&ep;&ep;赵嫣便问了声,“何事?”

&ep;&ep;赵东阳在门外躬身道,“大人,药端过来了。”

&ep;&ep;赵嫣看了眼楚钦,回头对赵东阳道,“你且一会再进来。”

&ep;&ep;“大人顾好身子。”

&ep;&ep;门外再无声响。

&ep;&ep;赵嫣从案前拿起了将放下的那卷佛经,声音沉静道,“秦王殿下若是不肯相助,便不要怪赵嫣将殿下与陛下生母的事情沸沸扬扬到天下皆知。殿下回府请仔细考量。”

&ep;&ep;言语皆是送客之意。

&ep;&ep;秦王的眼瞳终于风云涌动,“赵嫣!”

&ep;&ep;“殿下当年亲手杀了喜欢的女人,是什么心情?”

&ep;&ep;仿佛被赵嫣一刀割去了逆鳞。

&ep;&ep;赵嫣那张画皮一样冶艳的脸映进了楚钦的眼中,有一瞬间他想折断那脆弱的脖颈。

&ep;&ep;“我竟不知,内阁首辅最厉害的,原是生了张利嘴。”

&ep;&ep;秦王的神态冷漠了下来,“既然如此,首辅大人日后是死是活,本王再不多嘴一句。”

&ep;&ep;秦王拂衣而去。

&ep;&ep;赵嫣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手中握紧了那把他在逃亡路上都不曾丢弃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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