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方锦安拿腔作势地转一下手,收了那花儿:“仙家之物,须有缘人才能见。”

&ep;&ep;崇元帝敬畏状点头。

&ep;&ep;“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李忆赶紧转移他注意力。

&ep;&ep;“何事?”崇元帝还是盯着方锦安的手。

&ep;&ep;“儿臣请父皇看一物。”李忆拍拍手,立刻有人拖来一圈绳子:“先前听闻太子妃坠崖,儿臣便绑了这绳子,从这窗户下去寻太子妃。当时是国师及弟子们,在上面给儿臣拉着这绳子。”

&ep;&ep;李忆拾起绳索一头,给崇元帝看:“儿臣下到半空中,绳子突然断了,才导致儿臣坠落。事后儿臣仔细一看,这绳子,分明是用利刃割断的。”

&ep;&ep;绳子断口平整顺滑,任谁看了也知道是被割断的。

&ep;&ep;只要不涉及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崇元帝的脑子还是相当清醒的。“大胆!”他怒喝一声,凛凛目光扫过鸿明,又在李悯面上一顿。“妖道鸿明,谋害太子妃、肃王,罪无可赦,现褫夺国师封号,交大理寺审讯!”他怒冲冲下了旨。

&ep;&ep;鸿明浑身颤若筛糠,乞求地看向李悯。

&ep;&ep;李悯抬高头,只当没看见。

&ep;&ep;事实上他已经懵了,他都开始怀疑,是否当真是鸿明临时起意,改变了他们的计划,以至平生波澜,失败告终。

&ep;&ep;回去的路上,李悯想了又想,才慢慢回过味来。

&ep;&ep;什么神仙法宝飞天遁地的,这分明是他的好四弟和方氏那贱人串通一气,折了他一员大将啊。

&ep;&ep;一想明白,怒火便汹汹烧红了眼睛:老四倒也罢了,总有一天他得要了他的命。而方氏,竟敢背叛他,更是无可饶恕!

&ep;&ep;然而一时半会儿又不得不抑制,没法拿方锦安怎样。毕竟满朝廷都知道了,他的太子妃被妖道谋害受了难。他的父皇刚还嘱咐他好好抚慰太子妃。

&ep;&ep;因此一回东宫,他跳下马,看也不看方锦安一眼,便往自己的长风殿而去——他唯恐多看她一眼便再抑制不住怒火。

&ep;&ep;方锦安从车轿中被宫人们搀扶下,恰看到李悯的背影,越走越远。

&ep;&ep;她突然心中一痛。

&ep;&ep;她推开宫人们,跌跌撞撞跑起向他追去。

&ep;&ep;“殿下,请留步,臣妾有话与殿下说。”她唤他,

&ep;&ep;李悯置若未闻,依旧大步向殿中而去。

&ep;&ep;“殿下!”方锦安还紧追不舍!

&ep;&ep;“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我原也不想让你难过的!”她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是,是你不该把我牵扯进来,你更不该施行人丁田亩令!”

&ep;&ep;李悯脸上浮现一个极冷极浅的笑,却是依旧头也不回。

&ep;&ep;而方锦安还不肯罢休,仍然追在他身后纠缠着他。追着追着摔倒了,也不管不顾,爬起来继续追:“人丁田亩令虽然可以让你暂时得到世家的支持,可是后患无穷啊,你知道的!”

&ep;&ep;等方锦安终于追上他之时,已经走到殿门口了。“后宫不得干政。”李悯冷冷道:“来人,送太子妃回章华殿!”

&ep;&ep;宫人们上前拦住方锦安,可今天的方锦安前所未有的固执。她挣脱宫人的阻挠,倾身抓住他的袖子:“那是我们一起守卫过的土地和百姓,我不肯相信,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置他们于水深火热!”

&ep;&ep;水深火热?呵呵,那些肮脏无用、却要拖累阿绣以性命去保护他们的北疆愚民,合该去死!李悯再按捺不住,狠狠一挥袖,把方锦安重重推开,好在有宫人挡着才没摔倒。

&ep;&ep;他走进殿中,亲自动手,咣当摔上殿门。

&ep;&ep;然而方锦安还不走。

&ep;&ep;“殿下!”她在外面拍门:“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就答应我这一件事,这最后一件事,不要施行人丁田亩令,行不行?”

&ep;&ep;她在那里苦苦哀求,却不知李悯早嫌聒噪,从后门离开。

&ep;&ep;谢岫闻讯而至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方锦安依旧在敲那扇门。

&ep;&ep;她体力早已不支,瘫倒在地上,发髻凌乱,声音也低微嘶哑。谢岫蹲下靠近她,才听到她在呢喃:“求求你,不要让我失去你。”

&ep;&ep;谢岫鼻子一酸。“娘娘!”她握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ep;&ep;方锦安固执地摇头,又要去敲那门。

&ep;&ep;“娘娘!”谢岫生气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晋原方氏之女啊,你怎么可以,让自己低微成这副模样?”

&ep;&ep;这话好歹唤回了方锦安的一点魂魄。“可是,我都要死了,我这一生,唯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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