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个少年跪在地上,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面前站的是位两鬓斑白,满脸皱纹的婆子,她手里拿根两指宽的木棍,准备往少年的背上敲,嘴里还在谩骂:“畜生崽子,让你去地里放羊,十二点还没有到你就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想回来吃饭啊,做梦去吧。”

&ep;&ep;沙哑的女声如敲坏的破锣声响,刺耳的很,南絮皱了皱秀气的眉。

&ep;&ep;木棍落在身上,少年的身体颤了颤,却一声不吭。

&ep;&ep;那婆子看到没有什么反应的少年,好像更加生气了,“你挺倔啊,还是说故意给我脸子瞧呢。欠收拾的东西!和你妈一样没有良心!”老伴死的早,她辛苦拉扯了三个孩子长大,谁料想小女儿南纯竟如此的不争气。不争气还罢了,还没有良心,抛下这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就走了。两个儿子南富贵和南富财成家后各自分出去单过了,她一个老婆子明明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却还要费死费活的养着这个小畜生。

&ep;&ep;她越想越气,下手更重了,木棍狠狠地胡乱打在少年的身上,边打还边骂:“小畜生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你的胆子是真不小!”

&ep;&ep;木棍打人骨头疼。

&ep;&ep;南絮被吓住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那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跟着疼起来了。

&ep;&ep;“奶奶……”南絮去拉孙好的手,小声说:“这样打下去会打死他的。”孙好明白孙女的意思,却摇摇头,“我们是外人,不好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俩家在一个村里住了多年,又是邻居,彼此间都是熟悉的,所以便更不能插手了。

&ep;&ep;拿木棍打少年的婆子姓罗,全名罗花,是少年的姥姥,而少年唤路又青,是罗花的小女儿南纯北上打工时未婚先育生下来的。因为此事罗花一家都被全村的人看不上,偏偏南纯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名字都提前取好了,还说只要生下了孩子,她就会被人接走,过上少奶奶的日子。

&ep;&ep;但是路又青一年年的长大,南纯依旧没有如愿以偿过上少奶奶的日子。她在路又青三岁的时候,终于不再无望的等待,又北上去打工了。一去多年,再没有回来过,而路又青就被罗花养着。罗花凶悍又霸道,年轻的时候在村子里就是一霸,她怨恨小女儿的作派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便时常的打骂路又青,不拿他当人看。

&ep;&ep;孙好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大人的错处何苦要拿一个孩子来出气。以前罗花打路又青时,她和村里的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劝过,但是每次劝解后,罗花只会寻了理由打的更加厉害。

&ep;&ep;大概是觉得丢人吧。

&ep;&ep;时间一久,也就没有谁再去管了。

&ep;&ep;“……奶奶。”

&ep;&ep;南絮的内里到底是个成年人,在她的眼里,如此的毒打少年简直和虐待无疑了。

&ep;&ep;她咬了咬牙,决定自己过去阻拦,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就被孙好一把拉住了。

&ep;&ep;“妮妮乖,你现在过去只会害了他。”

&ep;&ep;南絮不太明白奶奶的话,头脑有些懵,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弯,却也踟蹰的止住了脚步。她连重生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也不敢轻举妄动。

&ep;&ep;孙好叹息一声,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嘱咐了孙女不许多管闲事,又让她赶快回屋里去,便抬脚迈过门槛准备去做晌午饭。老伴儿的胃不好,必须要按时吃饭的。

&ep;&ep;她都迈过门槛了,又回头去看,发现孙女当真站在原地不动了,才继续往院子里走去。

&ep;&ep;这边罗花也打累了,便停了手,骂骂咧咧地进了堂屋。

&ep;&ep;天空飘来几朵白云,棉絮一般,微风一吹,又轻盈地飞走了。

&ep;&ep;南絮看着少年熟悉的侧脸,突然间想起了他是谁。

&ep;&ep;——路又青。

&ep;&ep;现在的他虽然稚嫩,但眉眼间却有了后来模样的雏型。

&ep;&ep;国内最知名的年轻企业家,后来享誉世界的大佬级经济领袖。

&ep;&ep;只是没有料到大佬的年少……竟是如此的悲惨。

&ep;&ep;她在前世也是见过路又青的,不过都是在新闻或者电视的名人访谈节目里。成年后的路又青俊秀倜傥,气质清冷矜贵,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高攀不上的存在。打眼一看,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ep;&ep;她又怎会往俩人曾经是邻居这一块想呢,这是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ep;&ep;南絮还茫然着。

&ep;&ep;路又青却活动下手臂,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南絮。他这一年十岁,身高已然有一米七还多了。

&ep;&ep;俩人的视线聚在一起。

&ep;&ep;远远的看过来。

&ep;&ep;路又青的眼睛又黑又亮,南絮却分辨不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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