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嫂子?”

&ep;&ep;何风晚毫无防备地说:“是啊,不过没和我哥结婚,只是交往过的女朋友。但她对我非常好,我早就确定她是我嫂子了。”

&ep;&ep;江鹤繁问:“那要是你哥娶了别的女人,你确定她能接受这种称呼?”

&ep;&ep;“不会的,我哥哥已经……”何风晚话音戛然而止,惊惧从心头一掠而过。

&ep;&ep;大意了,怎么就真的以为在和他谈情说爱。

&ep;&ep;她随即将脸转向光亮处,媚出猫眼的神态,问:“怎么,江先生还关心我的哥哥?”

&ep;&ep;江鹤繁盯着她,脸上依旧和月色一样静,客客气气地说:“随便问问,是我唐突了。”

&ep;&ep;何风晚示以宽宏的笑。

&ep;&ep;她表情找不出破绽,可先前攒起的好心情已如蜡烛熄灭后残余的轻烟,散得渺渺茫茫。

&ep;&ep;江鹤繁移开目光,低声说:“既然我知道何小姐是有意接近我,那不妨直说你的目的,兴许我能帮你。”

&ep;&ep;何风晚冷笑。

&ep;&ep;孙道然告诉她,哥哥何灏是在南苏丹执行雇.佣兵的任务时,被江鹤繁误杀。而江鹤繁也因此受到处分,提前退伍。

&ep;&ep;这说法与她了解的部分吻合,但她不信。

&ep;&ep;在外行走多年,何风晚对不信任的人始终怀着审慎,尤其杀人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全听别人一面之词。但见孙道然言之凿凿,她打算亲自查出真相。

&ep;&ep;孙道然也不劝阻,只说想查清这件事非常困难,毕竟过去那么多年,相干的人都落入云深不知处,他也是费尽周折才拿到结果。最好的办法,是让亲历者坦白,反正江鹤繁又不知道何风晚的真正身份,接近他,再伺机帮孙道然捞出想要的那笔钱。

&ep;&ep;眼下江鹤繁依旧疑虑重重,何风晚断然不能随意交底。

&ep;&ep;于是她冷笑染上花好月圆的艳色,在他眼里明晃晃地招摇,还放柔了嗓音:“等你喜欢我了,我就告诉你。”

&ep;&ep;台上嘉宾的长篇大论不停,像要说到天明。

&ep;&ep;台下观众心事叵测,无人察觉几步外一对男女正玩着语言的迷藏,凭心神与意志角力。

&ep;&ep;撤离视线的时候,何风晚一只手抚上胸口,似在回味江鹤繁刚才走来时心跳的巨响。那心跳是真的,一瞬的失神也是真的,想到这,她不由得绷紧脸。

&ep;&ep;而江鹤繁始终凝视她。

&ep;&ep;想不出何风晚经历过什么,对他随意的提问如此警觉。

&ep;&ep;同时也黯然,之前那番话出自他真心实意,无论她有什么目的,他都尽量满足。

&ep;&ep;让一切结束后,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ep;&ep;重新开始?

&ep;&ep;江鹤繁茫然地转过头,手指摩挲座位号码牌。

&ep;&ep;从什么时候,连她咄咄逼人与精于算计的那一面,也不觉得讨厌了?就为和她自然不刻意地说上两句,专门从前往后地绕了半圈,他何曾有过这种心机?

&ep;&ep;*

&ep;&ep;冗长的发布会结束后,现场灯光通明地亮起。

&ep;&ep;宾客们言笑晏晏,合影或是碰杯,无不高声阔谈。

&ep;&ep;何风晚遇到上封面时合作过的摄影师,开怀畅聊起来。对方是美国人,认出她,惊喜地与她贴面拥抱。他们各自晃着酒杯,避开人群,走向草地一角。

&ep;&ep;可惜没多久,卓蓝走来,附向她的耳朵说:“给你介绍一个人。”

&ep;&ep;何风晚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遇到老朋友了。”

&ep;&ep;卓蓝有了为难的表情,改口:“那位江氏的江总想认识你。”

&ep;&ep;闻声望去,远处的江鹤繁也看着何风晚,神情晦明不辨,挺拔的身影罩住一旁的贺公子。

&ep;&ep;何风晚笑了一下,与摄影师说抱歉,然后跟着卓蓝走向他。

&ep;&ep;就是好奇,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江鹤繁,要是让人传出想认识她,该怎么解释?

&ep;&ep;身后的弦乐队兢兢业业地演奏门德尔松的四重奏作品,乐声随夜的暗流涌动,汇入煌煌灯火,炒熟被酒液烘暖的声色,让人们把欲望都写到脸上来。

&ep;&ep;江鹤繁一身考究西装,下颌微敛,视线追着何风晚由远及近。他周身让灯光镀了一层,眉目如画中人的俊逸。

&ep;&ep;贺公子忍着笑,眼睛在何风晚与江鹤繁之间转来转去。

&ep;&ep;及至四人都站拢,卓蓝对江鹤繁说:“江总,这位是你们鼎艺新签的模特何风晚。”

&ep;&ep;接着转向何风晚,说:“晚晚,这位是江氏集团总裁江鹤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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