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才终于看清他低下眼睫,狭眸匿在阴影里,光线便跳上了颧骨和鼻梁,整张脸触目惊心的英俊。与他视线交汇的一瞬,何风晚不争气地心跳隆隆。

&ep;&ep;江鹤繁见她一脸愣怔,贱嗖嗖地叹气:“没让何小姐实现扒骨拆皮的心愿,不好意思。”

&ep;&ep;“混蛋!”

&ep;&ep;何风晚回过神,羞愤交加地猛扑过去,朝他抡起手臂,那发狠的神情似要和他你死我活地打一场。

&ep;&ep;却忘记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力气都耗尽了,才站起就是一阵大脑缺氧的眩晕袭来,她两眼发黑地往后倒。

&ep;&ep;江鹤繁伸手去捞,没想到被她拉着一起摔倒。

&ep;&ep;两人一道往坡下滚了几米。

&ep;&ep;何风晚睁眼,江鹤繁的脸近在咫尺,这才发现始终被他完好地护在怀里,半点没磕到。

&ep;&ep;他深眸温柔地一开一合,太近了,连剃净后泛青的须面,那些稀疏却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都看清楚。何风晚面向他的脖颈和脸颊烧起来,皮肤下血液亢.奋地流动。

&ep;&ep;她推了推,没推动。

&ep;&ep;不得已,喉咙挤出微弱的抗议:“你……”

&ep;&ep;江鹤繁这才松手。

&ep;&ep;顾不上数落,何风晚背向他脱掉手套,捂脸散热。毕竟顶着大红脸和他争执,实在太没气势。

&ep;&ep;却不经意瞄到他轻轻抖动的肩膀。

&ep;&ep;他居然在笑!

&ep;&ep;何风晚怒吼:“喂!你笑个鬼啦!”

&ep;&ep;江鹤繁随即缓了缓,说:“不是你让我笑的吗?”

&ep;&ep;“我——”何风晚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凶着脸,“我没让你现在笑!”

&ep;&ep;江鹤繁索性转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ep;&ep;眼前的何风晚一张脸皱巴巴的,泪痕斑驳,看着惨极了。

&ep;&ep;她赶紧偏头,音量明显小下去:“看我干什么?”

&ep;&ep;“等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该笑。”

&ep;&ep;可恶!

&ep;&ep;何风晚气急败坏地大叫:“现在不许看!也不许笑!”

&ep;&ep;身后便真的没了动静。

&ep;&ep;及至情绪平复,何风晚之前萦绕心头的那点难过也散去了。

&ep;&ep;江鹤繁这才又开口:“这是小型的松雪塌陷。刚才那块积雪下藏有空间,我的滑动造成额外负载,坡面受力引发了塌陷。”

&ep;&ep;“不过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还好运气不错。我冲过雪崩区,躲在岩石旁边观察有没有后续的塌陷。看着阳光不错,就顺便躺下,然后听到何小姐的声音。”

&ep;&ep;想起刚才的惊慌,何风晚生气地说:“没事就早点出来露个头很难吗?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这样叫别人担心真是……”

&ep;&ep;“对不起。”江鹤繁诚恳地垂目。

&ep;&ep;何风晚无措地张张嘴,他低眉顺眼地率先缴械,这下再生气就是她的错了。

&ep;&ep;算了,反正刚才摔倒的时候,他也帮了忙。

&ep;&ep;何风晚整顿行装,重新穿好雪板,漫不经心地说:“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ep;&ep;“好。”

&ep;&ep;*

&ep;&ep;下山的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ep;&ep;何风晚看向地上蜿蜒的两道人影,时而重合,时而分隔。

&ep;&ep;想起被他抱在怀中的景象,何风晚乱糟糟的脑子像往火中加氧,呼地蹿出冲天火舌,舔尝她心底的冰原,痒痒的。

&ep;&ep;她识得出江鹤繁眼里的兴趣。

&ep;&ep;怎么也算十八岁就开始混时尚圈的人,她经历过一些声色场所,能辨别这样的兴趣是哪一种。如他们第一晚的相见,她诱人的醉姿勾出他的欲.念,那时就晓得,江鹤繁也是正常男人。

&ep;&ep;所以哪怕回国后,他们交集不再频密,她也有把握收了他。

&ep;&ep;这么想着,何风晚不由得脚步轻快,嘴角挂着一点稳操胜券的笑,没让江鹤繁看见。

&ep;&ep;全然忽略了与他对视时,明明是她更快地沦陷。

&ep;&ep;下午五点,江鹤繁和何风晚一同搭乘缆车下山,前往预订的木屋,与其他人会面。

&ep;&ep;第19章.(捉虫)

&ep;&ep;木屋不大,预订的游客涌入,挨挨挤挤地围桌而坐。

&ep;&ep;长条餐桌铺有洁净的白色台布,杯盘刀叉一应齐备,雪白瓷盘里放着叠好的毛巾。两侧的角落各一盏瘦瘦高高的落地台灯,暖白色灯光寂静,如那个宽厚有力的怀抱,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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