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陈肖的惊惧在二灰子的眼中仿佛十分有趣,他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目光扫来扫去,嘴里还发着古怪的笑,听得人浑身发毛。

“这……这……”陈肖想把手缩回来,但此时仿佛又陷入了前几日的麻痹状态,明明用了浑身的力,到头来却只是微微抖了抖手指。

二灰子又笑了两声,然后突如其来的往自己的掌心里猛吐几下口水,接着便一把抓住陈肖麻木的手用力地揉搓起来。一时间那温热黏腻的触感和因厌恶而产生的腥臭想象直冲进了这位陈家的公子哥脑海里,可他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只好拼命地把头向后仰去,憋着气闭住眼,祈求这种折磨能够早一些结束。

“嗬——”陈肖听见二灰子长长地又是一声怪笑,接着手上的力道就没了,他低头看去,只见不止是那只手,甚至连半截小臂上此时都是一片片令人作呕的干涸印记,但奇怪的是那些麻痹感也确实尽数消失了。他尝试着握了握拳头,居然意外地灵活有力,甚至骨节间还发出了一些轻微的错响,随后便是一阵愉悦从臂膀传到脑海里。

“灰……灰先生,多谢了,您这按摩的手法……还……真是……”陈肖结结巴巴的道谢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可并不是一时间寻不到合适的修辞,而是眼前二灰子的行为再一次把他给吓住了。只见那一双鬼魅似的怪眼又陶醉地眯了起来,右手从那袋子里捏出了一个蛇头,左手又捏出了另一个,然后嘴巴一张,同时塞进口中大嚼特嚼。紫黑的液体紧接着就在他口角出溢出来了,咯嘣咯嘣的动静就像是在吃花生米那样干脆。一对、两对、三对……二灰子片刻间就已经吃掉了六只蛇头,此时那袋子明显瘪了不少,能瞧见的红蛇信子也只剩一根还朝天戳着了。

“欸!是单!”二灰子似乎有些气恼地看向那最后一个蛇头,无奈地嘟哝了一句。正当陈肖惊疑不定地琢磨他这一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二灰子又从在那袋子里摸出了几样东西,上面沾满了脏兮兮的黏液,一股脑地丢在了桌面上。

“陈公子,劳驾,给擦擦。”二灰子用一种近乎讨好的古怪表情看向陈肖,可说出的话却是毋庸置疑的命令。而陈肖此时也算看清了那些东西竟然是几个或大或小的色子,和一个形状有些不规整的色盅。

事到如此,陈肖也认命了,强忍住恶心从一旁的架子上扯来了帕子,按着二灰子的吩咐做事。在一番劳动之后,他惊讶地发现那些色子的材质应该都是一些小动物的骨头,而那个歪歪扭扭的色盅,竟然是用两个颅骨打磨拼凑出来的。若不是对面的二灰子一边享用着那最后一个蛇头中的脑髓,一边笑眯眯地盯着他干活,这些东西一准儿就被他丢得远远的了。

“唔……劳……劳烦……公子擦的……唔……仔细……仔细一些。”二灰子含混不清地说着,然后用力往下一咽,两只巨手胡乱抹掉嘴边的脏污,认真地说道:“公子认真擦干净了,咱们赌一局!”

二灰子之前的那些怪模样和疯态度在说这句话时然消失了,此时望着陈肖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极为郑重的色彩,而且身子也是规规矩地坐在桌前,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这场赌局展现出了近乎虔诚的期待。

“赌?”陈肖用一声高呼宣泄出了心中的恐惧和疑问。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在瘫痪中穿过了一场红粉幻梦,好不容易恢复行动,却又被这邪异满身,近乎于妖祟的怪人给堵在了房间。在硬挺挺受了他一顿折磨,又眼睁睁瞧完了一场茹毛饮血的表演之后。如今这个二灰子竟然提出来要和他玩色子?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若不是他方才狠拧了自己大腿一下,那叫声也不至于那样高,不过也正是因为对自己下了狠手,才叫陈肖意识到自己并非是沉沦于噩梦与地狱,而确确实实还活在人世间。

“嗬——嗬——”二灰子再次以怪笑对之,然后慢条斯理一本正经地说道:“送你来的人花了大代价,还赢了二灰子一局呢!嗬——嗬!”

“谁?谁送我来的?这到底是哪里!”陈肖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同时双手握拳,猛地捶在了桌上,直震得所有东西都在摇晃,尤其是那几只色子,噼里啪啦地往地上飞去。

这一次二灰子没有发出笑声,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悦,只见他闪电般将那些色子在半空中抄住,然后轻轻摆回桌上,有些气恼地说道:“二灰子输了,答应照顾陈公子。但陈公子不能这样任性,快来赌一局!”

陈肖再次被他那迅捷的速度和阴沉的语气给摄住了,勉强提起来的勇气一泻千里。可转念又从二灰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似乎那个把自己送到此处的人在他这里赢得的赌注就包括对自己的保护,于是便壮着语气问道:“赌什么?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二灰子一听话题回到了赌局,甚至陈肖已经开始打听起了赌注,情绪便瞬间由阴转晴了,兴高采烈地说道:“就赌单双!一局定胜负!陈公子赢了便可以对二灰子问个问题!只要是这天玄城里的事,就没有答不出的!”

听见“天玄城”三个字,陈肖的心总算是微微放了下来。原本他最担心自己如今落在什么深山老林里,是被歹人绑了肉票。虽然姑父做的那样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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