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秦国东南部的千霞关,因所处山脉东西绵延近五百里但只有这一处隘口而得名。凡是从唐国走水路而来的,无论是在官渡还是野渡下船,只要走上了官道,就必然会经过这座关城。因为百年来秦唐两国交好,边境百姓早已不识刀兵,此处原本主要起防御作用的险关,逐渐发展成了一座颇具规模的通商要地。关口北侧是靠近秦都的方向,军营和公署都建在那一侧,而再往北出了城池,则是边兵的屯田处,后来老百姓也慢慢去开垦了一些新的土地,发展到今天,已经足有数千亩良田,形成了一片繁盛的村镇。

李振武率领着一行人马又走了几个时辰,总算在日落时分接近了千霞关。原本按他的意思,直接进关找到官府,亮明身份,让那地方官给安排个住处就是了。可是那押运官却有点迟疑,怯怯地对李振武说:“李将军,你看咱们非要进城吗?咱们直接穿过去,到城外的村镇休息可好?”

李振武斜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说:“为什么,这些货物不是金贵的紧吗,到城里落脚有什么不好?”

“可咱们进了城,交涉一番再吃饭休息,可就错过了关门的点儿,再想走就要明日辰时以后了。咱们这货确实金贵,但也确实着急。况且有您和几位高手保着,就算不住城里,还能有什么不开眼的来惹事不成?”押运官瞧着颜色,连马屁带道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李叔,他们说的没错,这箱子里的玩意确实越早送到越好,晚了可就不新鲜了。”这时那小孩看见李振武好像还要坚持住在城里,就也出言劝他。

“哦?你也这么想?那我们就穿城过去,在镇子里面休息就是。”也许是前面那一路交流中,孩子有意无意道出的一些关于功法和秘闻的内容,连李振武这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听着都是很感兴趣。这时李振武心里对那孩子的身份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就连他的建议,都已经足以影响自己的选择了。

马队在进关时,守门的检查队要求挨个开箱查验,李振武刚想掏出自己的令牌。只听小孩儿说:“您省省吧,别老亮牌子吓人,这点小事让押镖的去做。”这时那押运官走近了检查队的头头,把他拉倒旁边树下耳语了几句,又塞给他一个小锦囊,便胸有成竹地走了回来。那头头收了好处,办事倒也爽快,连一句过场话都没多废,直接吩咐手下免检放行。

“他娘的,咱们大秦的军队太平惯了,现在居然都成了这副烂样子。”一进一出两道城门后,李振武憋了许久的脏话,终于冲着前方的小镇喷了出来。

“李叔,何必呢,这都是人之常情,哪有人不为己的。”小孩儿像个小大人一样,不以为然地说着片儿汤话。

“娃娃,这人事你倒是比老子看得更明白些,说来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啊?”

“我的李叔大将军,到了秦都你就知道啦。”

身后的众人听了这两个家伙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磨嘴皮子,都纷纷一头黑线,哭笑不得。

在小镇的边缘,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所后院能挤下三十辆马车的客栈。听老板说,原来此地是村里的晒谷场,后来耕地多了晒不下了,便新开辟了地方。而他见这些年路过此地的行商旅客逐年增多,就把这块地盘了下来做起了大车店的买卖。

店里的几个伙计很勤快,把马车有序地排好之后,挨个给大牲口添起了槽。这效率让李振武很满意,特地嘱咐了自己那批人的战马要吃最精的料后,就扔给了掌柜的一大锭银子。掌柜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了,他算了一算,刨除这些人吃马嚼,自己起码还能赚上五成。可真是开张一次,够歇一个月了。

算上吃饭,休息三个时辰就出发,这是方才押运官请示了李振武后宣布的命令。众人听了这话,一个个赶忙填饱了肚子,抓紧躺到客房的大炕上睡起了觉,不出一炷香,那呼噜把房盖都要顶起来了,但大家也都累极了,即便是这鼾声震天,却一个醒的都没有。除了李振武几个守夜的之外,亥时刚过,就都进入了梦乡。

虽然一直说李振武是个外功的大高手,但不代表他内家功法就修习得很差。客观来讲,起码算上个二流中上的水平。因此他打发几个手下先去休息,自己便在院中的石磨上打起了坐。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小孩儿看见他在屋外打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马槽沿上。

“娃娃,你咋不去睡觉,反而来打扰老子练功。”

“呸,谁打扰你了,你听听里面那些人的呼噜声,都快赶上打雷了,睡个屁睡。”

“哈哈,那你坐在这可别犯困,一头栽进马槽里,再被啃了脑瓜子就不好了。老子还不知道你叫啥呢,成了糊涂小鬼可哪行。”

“呸呸呸,快练你的六阳心法吧,总分心损我干什么,小心走火入魔。”小孩儿好像被那些呼噜震得心烦,此时也不太想与他斗嘴。

“走火……什么?你竟认得老子的功法?咳咳咳……”李振武原本开几句玩笑没觉得如何影响修炼,真气顺畅地自然流转着。不料突然被这孩子一语道破了自己的修炼的功法,胸口一下就憋住了,不由得猛咳几声,才慢慢压住了紊乱的心脉。

“你看看,我就叫你别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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