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不可能一晚上都跟这个傻瓜耗在这。

&ep;&ep;安蝉想把手放下来,松了一下腕子,没想到他还没得到教训,边哭边骂道:“我从没有,呜……见过你这么粗鲁的oga……!”

&ep;&ep;安蝉又迅速把手捂上去了。

&ep;&ep;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戴维斯身上溢出了一股奶油味,非常甜,但仔细闻上去,还带着淡淡的甘草香,中和了那股腻度。

&ep;&ep;香草味的奶油兔子。

&ep;&ep;“有oga会像你一样,成天散发味道勾引别人,这么喜欢发&ep;|&ep;情的吗?”

&ep;&ep;安蝉开始用他的方式侮辱他:“戴维斯家族知道自己教出来了一个小荡妇吗……”

&ep;&ep;安蝉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他。

&ep;&ep;戴维斯和她认识的很多oga都一样,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喜欢卖弄自己的家世美貌,暴露自己的浅薄。

&ep;&ep;她对这种愚蠢的人,其实算得上仁慈。

&ep;&ep;安蝉没有用多少力气,不足以导致他窒息,话语虽然带着侮辱字眼,但是也没到让人精神崩溃的程度。

&ep;&ep;所以戴维斯晕倒在地上的那刻,安蝉也觉得很奇怪。

&ep;&ep;她站起来,皱了皱眉毛,视线往下扫。

&ep;&ep;戴维斯的身体绵软,摆成一个蜷缩的姿势,脖颈歪到一边,腺体上散发着足以让Alpha失去理智的信息素,浓郁到不正常。

&ep;&ep;“瑞斯没有给你打抑制剂吗?”安蝉思索了会儿,想把门外的护工喊进来。

&ep;&ep;安蝉打开门,一阵冷风涌进,伴着特有的海潮味道。

&ep;&ep;她的脚步没有迈出去。

&ep;&ep;安静……

&ep;&ep;太安静了。

&ep;&ep;巡逻的人不见踪迹,医疗器械的运转声也近乎停止,空旷的过道里,甚至只有她自己的呼吸,伴随着风声在建筑内部层层回荡。

&ep;&ep;这股回声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像某种不可言说的呓语。

&ep;&ep;她有种错觉。

&ep;&ep;恍惚身在礁石旁,脚下是黏腻湿滑的石头,海浪被风扑打成浪花,一滴滴一簇簇地溅在她的脚背上……

&ep;&ep;安蝉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身子。

&ep;&ep;她弯腰看了看脚踝,什么东西都没有。

&ep;&ep;“德罗扎……?”

&ep;&ep;不知为何,安蝉看向了身后,朝着昏暗的过道轻声说:“是你吗?”

&ep;&ep;她感觉到里面吹来了冷风。

&ep;&ep;刺骨、寒冷,带着压抑到逼仄的气息,像深渊里伸出无形的手,直剖开她的胸口,要把心脏往下拽。

&ep;&ep;安蝉猝然一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脊背都湿透了,全身是汗。

&ep;&ep;“如果你因为那场子弹和结合记恨上我倒也罢了……”安蝉深吸了口气,眨了眨眼,“但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不是吗?”

&ep;&ep;她又觉得,人鱼没有必要威胁她,毕竟安蝉自认为,自己和他处于一个阵营。

&ep;&ep;瑞斯已经靠不住了,他表面理智清冷,实则是个残忍无情的人。

&ep;&ep;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也不太在乎近藤家族的诉求和指令,安蝉的最后砝码根本对他无用。

&ep;&ep;与其腹背受敌,不如主动出击,争取渺茫的机会。

&ep;&ep;安蝉重新回到病房内,在戴维斯身边蹲下,观察了一下他的生命特征,而后果断和他换了衣服。

&ep;&ep;“对不起了小兔子……”

&ep;&ep;安蝉系上白衬衫的纽扣,把他塞进了病床里,诚恳地留了一句,“毕竟不礼貌的小孩会被大灰狼吃掉的。”

&ep;&ep;*

&ep;&ep;现在是在深夜。

&ep;&ep;安蝉摸着墙行走,在转角处看到晕倒的两个护工,他们耳鼻处微微有点渗血,眼皮鼓动,症状和她第一次见到人鱼的时候很像。

&ep;&ep;看着像是塞壬发动了次声波攻击。

&ep;&ep;很奇怪的是,紧急装置没有被启动,难道人鱼还拥有特定传输次声波攻击的能力?

&ep;&ep;这就有点强到荒诞了。

&ep;&ep;荒诞到安蝉开始好奇,他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基地。

&ep;&ep;安蝉在过道绕了一圈,基地建设非常复杂,她又是被蒙着眼睛带来的,根本不知道人鱼被关在哪。

&ep;&ep;她转过几个转角,正迟疑间,忽然又发现了玻璃幕墙后面,鱼群的游动轨迹混乱,巨大的透明水母缓慢蠕动,聚成了一堆软腻的团,拂出点点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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