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看,雪已经停了。”季安歌指了指天空,雪确实停了,天也似乎有放晴的趋势,她唇角泛着笑意,眼看着下人将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侧身抱了抱季黎,又爱怜地摸了摸她额边的碎发:“师父走了,等到能抱孙子了,师父我就回来了。”

&ep;&ep;季安歌上了马车,对着季黎和谢云邵两人挥了挥手,马车缓缓启程。

&ep;&ep;谢妗西刚刚从皇宫回来,她从袖中取出明黄的卷轴,看着上面的龙纹出神,丫鬟玉竹走到她身侧,低声回禀道:“郡主,季大人离开京都了,这会儿应该出了城门了。”

&ep;&ep;“季安歌走了?”

&ep;&ep;“是的,郡主。”

&ep;&ep;谢妗西点了点头,转身便去了姜恒之的院子。姜恒之的日子倒是自在,他不管事儿也不出院门,自个儿窝在那一方小天地里,没烦没忧。

&ep;&ep;谢妗西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屋檐下煮着茶,瞧见谢妗西踏雪而来有些惊讶:“你来做什么?”

&ep;&ep;这问的着实不客气了,谢妗西也不在意,她将手中的圣旨递到他面前,淡淡道:“拿着吧。”

&ep;&ep;“这是什么?”姜恒之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明黄。

&ep;&ep;“圣旨啊,姜大公子在这小地方待久了,莫不是连圣旨都认不得了?”谢妗西见他不接,直接塞进了他手里。

&ep;&ep;“我当然知道这是圣旨,我想问的是这是什么圣旨。”姜恒之皱了皱眉,双手将圣旨缓缓打开,上面的字迹渐显,他便听到谢妗西的声音:“和离圣旨。”

&ep;&ep;姜恒之脑子里发出一阵嗡响,细细一看,果真是和离圣旨。

&ep;&ep;“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恒之稳住心神,刷地站起身来问道。

&ep;&ep;“和离,放你走啊。”谢妗西异常平静地看着他:“怎么?还是说你习惯了这种日子舍不得离开了?”

&ep;&ep;“你说真的?”姜恒之合上圣旨还是有那么点儿难以置信。

&ep;&ep;“圣旨都在你手里了,难不成还有假?”

&ep;&ep;姜恒之握紧了手中的圣旨,这种感觉非常的不真实,谢妗西哪里管他的情绪,理了理她衣袖上的毛绒滚边:“季安歌走了,刚刚出了城门。”

&ep;&ep;言罢不再理会兀自呆愣的人,举步离开了小院儿,走了没多久就被身外裹了件大氅的姜恒之追上了,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微顿,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快步离开。

&ep;&ep;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谢妗西平静的内心里多了一丝轻松,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做了一会儿便带着人也出了城。

&ep;&ep;墓园子里格外的寂静,冬日里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她坐在墓碑旁边,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地上,另一杯则是灌进了自己的肚子。

&ep;&ep;“很久很久都没来看你了,今日突然就想过来看看。”

&ep;&ep;“希白长大了,但是我却不能带他来见你,若他知晓你高昌的身份,必定又是一场烦恼了。”

&ep;&ep;“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大概是疯魔了,现在想想,我这一生真是格外的失败。”

&ep;&ep;地上的雪水浸湿了她的衣裙,她絮絮叨叨地靠在墓碑上说着事,像是要把这些年缺了的话全部给补上,她带来的酒尽数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酒喝多了,浑身倒也不冷,迷迷糊糊地竟是睡着了过去。

&ep;&ep;冷风吹过,她疲倦地掀了掀眼皮,又见记忆中那人檐下手执青伞,笑意温和。

&ep;&ep;京都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季黎每日里也闲了下来,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新年,直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

&ep;&ep;当季黎在京都见到成功从高昌撤回来的钟越泠时,高昌那边也接到了京都间谍全军覆没的消息。

&ep;&ep;钟越泠本就是用毒的好手,从高昌撤回来之前顺带着坑了一把高昌的三个训练营一把。

&ep;&ep;高昌在大靖京都多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云烟,蓄力多年的高昌终究是将狼子野心摆在了明面上,正式联合北伏发兵大靖边界。

&ep;&ep;季黎给奔赴边疆的将士践行,看着盛行谢云邵等随着魏褚之等领兵离开。

&ep;&ep;尔宜站在城墙上,她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疑惑地问道:“大人,你既然担心宁世子为何还让他……”

&ep;&ep;“他想要做什么,我没有立场去阻止他。”他在想什么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她自然也会尽量支持。

&ep;&ep;“对了,大人,钟越泠也跟着上战场去了,要不要让人盯着她?”毕竟是从高昌出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ep;&ep;“不必。”

&ep;&ep;季黎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般难熬过,她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宁王府里,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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