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明只是一滩死水而已。安静久了,是习惯,也是属性。偶有山间滚落的石子砸出层层涟漪,终究是在短暂的波澜后归于死寂。没有可以牵动它的力量——如果,风算的话。

&ep;&ep;我们彼此驾驶在各自的轨道之上,按时的读书、工作、恋爱、结婚……熙熙攘攘的喧闹,不过是敷于表面。人走茶凉,火车还在继续。所以有多少人会选择舍弃自己的一部分,去修筑并轨的铁路,并毅然前行?

&ep;&ep;大多数人,最甚不过是在碰撞出绚烂的烟火后,短暂的沉醉于黄金浮萍,亦或是两败俱伤。空中还未弥散的硝烟味儿,大抵是最好的证明。

&ep;&ep;她蜗居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房间的壁纸是深海的蓝色。

&ep;&ep;乔菲曾抱怨,这样的房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溺水感,太过压抑。她说,那你房间是绿色,你是喜欢被戴绿帽子么?……嘴上,就不能饶人些?

&ep;&ep;其实,她不觉得,她只觉得这样很安全——整个人是被填满的。

&ep;&ep;她疲惫的阖上双目,捏了捏眉心……

&ep;&ep;远处的手机屏幕亮起,在墙上投出一块方方正正的亮斑。嗡嗡的振动在这般大小的房间里听得很清楚。

&ep;&ep;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是乔菲。

&ep;&ep;“喂,阿沉,最近忙什么呢?”

&ep;&ep;“你又不是不知道……”

&ep;&ep;“哦……最近怎么样了?”

&ep;&ep;“不错,就是……”她回想起沙滩上陆琂之对自己说的话,心脏里短暂的被棉花塞住了的感觉又堵的她难受……她摇了摇头,“我跟我弟弟……好像恋爱了。”

&ep;&ep;“噗……”电话那头,大概是喝了口水,连呛了好几声。

&ep;&ep;“那也挺好,挺好。”

&ep;&ep;陆西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她自顾自的扯了个讥讽的笑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混蛋?”

&ep;&ep;“怎么会,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干嘛而且支持你的。”电话那头的女声很有活力。

&ep;&ep;“聚一聚吗,阿沉?Mystery&ep;Land老地方。”

&ep;&ep;“和谁?”

&ep;&ep;“老规矩,就咱俩。”

&ep;&ep;“老时间?”

&ep;&ep;“当然!”

&ep;&ep;夜晚的南枫街是江城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口之一。灯红酒绿,用金钱堆砌出的奢靡,充斥着点燃人的神经末梢快感的因子。金色的喷漆装点的地面、水钻装饰的路灯……不乏有街头艺人在此谋生计。有人贫穷,有人富有,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无论贫穷富有,都会努力活下去,这是本能。

&ep;&ep;这是人间天堂,只要有钱,所有的肮脏都可以被洗涤干净。只要有钱,就没有扔不掉的忧伤,没有换不回的快乐。

&ep;&ep;还没进入,酒吧的DJ已经震动了脚下的红毯。无须多言,没有人会抗拒热闹的诱惑……大家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人声鼎沸,隐隐可闻。

&ep;&ep;“宁小姐。”酒保们纷纷弯腰向陆西沉鞠躬。一肥头大耳的男人陪笑道,“宁小姐,还是老位置——中心卡座?和乔小姐一起?”

&ep;&ep;陆西沉没有正眼瞧他,淡漠的点了点头。

&ep;&ep;她脱去了平时温柔的雪纺长裙,换上了包臀的银色短裙。一改往日里元气橘红色的唇彩,抹上了酒红色的唇釉。

&ep;&ep;“阿沉,我想死你了。”

&ep;&ep;熊抱,想都不用想,是乔菲。

&ep;&ep;“疯丫头。”

&ep;&ep;乔菲上下打量了一眼陆西沉,抱着臂调侃道:“哟,大小姐,几日不见,谈了恋爱,感觉都不一样啦?”

&ep;&ep;“操,我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陆西沉从包里拿出一支烟,在手中把玩,“抽不抽?”

&ep;&ep;“好。”薄荷草香的烟雾在二人间弥散开。乔菲摆了摆手散开有些呛她眼泪的烟雾,用手肘碰了碰陆西沉:“喂,今天喝多少?我姨妈快来了,不能多喝。不过吗……陪我的小宝贝,多喝点也行。”

&ep;&ep;“别到时候求着我拖你走就好了。”陆西沉扬了扬下巴。眼中几分挑衅。

&ep;&ep;“看不起谁呢?之前在厕所吐的是谁?”乔菲勾起陆西沉的下巴,“大小姐,不会是你吧……”

&ep;&ep;“继续装,乔菲。”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挥掉了好姐妹的猪蹄子。

&ep;&ep;她们之间关系多好?大概就是一见如故的那种。人海中远远看一眼就会被彼此吸引的知己。认识两年不到,情谊却已超过许多认识多年的表面兄弟。

&ep;&ep;“你不嫌累吗,你光着腚洗澡我都看过,还装御姐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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