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北京中医学院举办的护士培训班,五分场就一个指标,场里给了我。”

&ep;&ep;许运昌就像听到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语气特别平淡,“那挺好的,什么时候走啊?”

&ep;&ep;佟珍珠咬唇,“明天上午。”

&ep;&ep;许运昌说,“既然你要回北京了,那这衣服你就更应该收下了,就算是我送你的上学礼物,”

&ep;&ep;“恭喜你啊。”

&ep;&ep;尽管他说的那么合情合理,可佟珍珠知道,这裙子她不能要,礼物也分很多种,普通的男女关系,不会送这种礼物。

&ep;&ep;除非是恋人之间。

&ep;&ep;可他俩处对象,本身就是假的呀。

&ep;&ep;她把纸袋又硬塞回去,混乱中,她碰到了他的手。

&ep;&ep;他自然也碰到了她的。

&ep;&ep;她的小手真滑,真软。

&ep;&ep;他一下子又想到了那次背着她去卫生室,那不可思议的柔软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当时他的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

&ep;&ep;许运昌用力一推,佟珍珠踉跄了一下,那人已经在两米开外了,笑着跟她说,“你明天怎么去镇上,我骑车送你去吧?”

&ep;&ep;佟珍珠说,“不用了,刘书记说,明天正好有团部的车,能直接把我捎到景洪。”

&ep;&ep;许运昌冲她摆摆手,挺潇洒的说,“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ep;&ep;“有缘再见。”

&ep;&ep;回到宿舍,不知为什么,佟珍珠有点不开心,她把箱子里的东西又整理了一遍,忽然看到许运昌的两块布。

&ep;&ep;顿时有些懊恼,刚才出去,为什么忘了把这个还给他。

&ep;&ep;她特意把它拿出来,和那件裙子一起都单独放在了一个网兜里,打算明天还给他。

&ep;&ep;第二天早上八点,佟珍珠在场部办好了所有的手续。

&ep;&ep;虽然她走得很突然,但这种事儿,还是迅速传遍了,不少知青都来送她,她一直在寻找一个身影,可一直等到八点半,团部的吉普车要出发了,许运昌也没来。

&ep;&ep;她本来想把网兜让其他知青转交给许运昌,可她转念又想,这段时间他帮了她不少。

&ep;&ep;回到北京,她也可以抽空把衣服做好,然后寄过来的。

&ep;&ep;吉普车渐渐驶离了五分场,那大片大片的漫山遍野的橡胶林也越来越远了。

&ep;&ep;佟珍珠忍不住回头望,这是她待了三年的边疆农场,在这里她挥洒过无数汗水,也偷偷流过好多次眼泪,也是后来心心念念想要离开的地方。

&ep;&ep;如今她真的要离开了,心底却又有了千丝万缕的不舍。

&ep;&ep;返京的路途不算太顺利,到了景洪之后,倒是很快就坐上了去昆明的火车,可到了昆明,火车站乱哄哄的,一连三天都没买着直达北京的票,没办法,她只能坐上了去贵州的火车,从贵州又去了湖南,然后才从怀化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ep;&ep;在离开西双版纳的第十二天,她终于踏上了首都的土地。

&ep;&ep;第十八章

&ep;&ep;佟珍珠提着行李卷,精神抖擞的走出站口。

&ep;&ep;宽敞的街道,成排的自行车,远远望去高高的门楼,还有充盈在耳边熟悉的京腔。

&ep;&ep;这都让她恍然如梦,却又特别的的踏实。

&ep;&ep;她去农场的这几年,北京的变化不算大,不过公交车倒是明显比以前多了,仔细看了牌子,又跟人打听了,上了一辆开往南城的车。

&ep;&ep;到了天桥,她跳下车,一路小跑着往杏儿胡同走。

&ep;&ep;这边不是她家,是她姥爷家,要说在云南这几年,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姥爷了。

&ep;&ep;佟珍珠熟门熟路的走进小胡同,进了第三个大杂院,东厢房一间屋子半敞着门,门前放着两个刚做好的白茬小圆桌。

&ep;&ep;窗台上的收音机里放着京剧段子,声不小,还挺热闹的。

&ep;&ep;头发花白的沈老爷子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走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院里的外孙女。

&ep;&ep;佟珍珠大声喊道,“姥爷!”

&ep;&ep;老人家揉了揉眼睛,激动地嘴唇哆嗦,“珍珠,真的是你,你打云南回来了?”

&ep;&ep;佟珍珠点头,“姥爷,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ep;&ep;沈老爷子隔上一个月就能收到外孙女的信,信上总说一切都好,把个边疆夸得比四九城还好呢,农场不但发工资,还顿顿大米饭,三不五时还能吃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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