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不要嘛,跟他打架好玩得紧。你可不知道我把他揍成什么样,嘻嘻嘻……”

&ep;&ep;莲生笑不可抑,伸手掩住了嘴巴。

&ep;&ep;不仅是打架好玩,枪法好玩,更好玩的是这韶王小子屡战屡败,还桀骜不服输,每次被她按在泥里,都还拼命挣迸着狂吼叫嚣,再约下次……这等百折不屈的性子,倒是颇合莲生的脾胃。

&ep;&ep;当然,最好玩的,还在于李重耳始终不知道莲生其实是女子,每次与他厮打缠斗的那少年七宝,只是莲生的一个幻身。

&ep;&ep;他不知道,那夜陪他一起找玉瓶、帮他钻胡狼洞的少女,其实就是早已与他不打不相识的玩伴,他不知道,那看起来娇弱无力,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就是他欠了几十句没叫的爷……一想起他那夜的诧异神情,想起最近这些日子,他依然与那女子时常相见,拳脚-交加,却始终不知真相,莲生这心里,就忍不住咕嘟嘟地笑个不停。

&ep;&ep;“那韶王是何等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能与他混在一处?”

&ep;&ep;辛不离哪里知晓她与李重耳的这些渊源,他脑海中的那个韶王殿下,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小贼,一时间几乎急得语无伦次,一叠声地批评教训起来:

&ep;&ep;“……忘了他飞驰城中扰民的时候了?忘了他围起山头,只供他一人游猎的时候了?忘了他冲散人群,害你问不到身世的时候了?”

&ep;&ep;莲生捻着手指,轻声嘟哝两句:“其实他也没那么坏……打架的时候很守规矩。”

&ep;&ep;“一旦失手,伤到了他,你有几个脑袋!”

&ep;&ep;“我们说好了,伤亡不论。”莲生乖巧地赔着笑脸:“你放心吧,我功夫比他强太多,手下有数,打了这么久,从未出过什么事。”

&ep;&ep;“出了事就晚了!”辛不离焦切万分:“世间有那么多事可以做,你为何总是要去冒险?就不能像常人那样,安安静静地活着么?”

&ep;&ep;“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常人啊。”

&ep;&ep;一双明眸圆睁,又是赌气又是哀求地瞪视着他,辛不离满腔的忧急愤懑,被这一句堵得,一点也发泄不出来。

&ep;&ep;“不离哥哥……”莲生嘟起嘴巴,指着伤痕未愈的面颊:

&ep;&ep;“你看,我吃了亏,受了气,又要坚持在甘家香堂做下去,这份委屈折辱,如何排遣?总得有个人欺负欺负吧,要不然如何捱下去?这韶王小子别的好处没有,就是耐欺负……”

&ep;&ep;“你欺负我不就成了,为何要去欺负一个皇子?”

&ep;&ep;莲生嘻嘻地笑。“我哪能欺负你呀,不离哥哥。你是我兄长,对我这样好,我好好守护你还来不及。”

&ep;&ep;辛不离以手撑头,半晌无言。

&ep;&ep;毕竟已经平安无事地打了数月,她坚持觉得比武打架并无大碍,坚持觉得那个韶王殿下原是个守规矩的好人……自己这满心担忧,难以放下,眼看着她不肯妥协,唯一的办法,就……只好……自己妥协吧。

&ep;&ep;“哪天比武?我陪你一起去,照看你些。”

&ep;&ep;一道喜悦的笑容绽放在莲生脸上,眸中光彩大放,简直要跳脚拍起掌来:

&ep;&ep;“太好了!有你帮我掠阵,保证教他输得更惨!他每次都带个帮手,哼,这次我也有帮手助威啦!”

&ep;&ep;——————

&ep;&ep;九婴林内,浓荫遮天蔽日。

&ep;&ep;本是万籁俱寂的幽深老林,此刻却是飒飒响声一片,密密层层的松针、树叶,被兵器带起的劲风鼓动,舞成一条游龙。

&ep;&ep;两个矫健男儿,正在激烈对战。浩浩阳刚之气,隐然直贯云霄。

&ep;&ep;一侧是韶王李重耳,平巾帻,素皮靴,交领袍的一角掖在腰间革带下,肩膊宽厚而腰肢窄细,身形魁梧修长。此时打得兴发,一张白皙的面孔上血气贲张,双眸精光暴射,全身如猛虎般绷紧而蓄满弹性,于无声处迸发着凛凛雄威。

&ep;&ep;另一侧是男身的莲生,照例是漫不经心的虎皮甲,大口裤,头顶发髻随意一扎,唇角永远噙着几分嬉笑。身形粗壮,热力充盈,纵然此时天气已冷,依旧袒露着双膊,健硕的肩头肌肉一块块隆起,阳光下反射着麦色的光芒。

&ep;&ep;呛啷一声大响,双枪相交,刚猛劲力贯注之下,回声良久不绝。

&ep;&ep;粗长的金枪势头不止,向前直刺中庭,银枪吃亏在短小,眼看招架不住,不得不向后飞撤,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ep;&ep;辛不离与霍子衿分站空地两侧,瞪视着李重耳与莲生在场中厮打。霍子衿早已见惯,神情还算镇定,辛不离却是第一次旁观如此凶险的比武,惊得脸都白了。

&ep;&ep;“……他每次都带个帮手,哼,这次我也有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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