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要玩不起。”

&ep;&ep;霍子衿狠狠一咬牙。“我替他跪,叫你爷!不准为难殿下。”

&ep;&ep;莲生傲然瞥他一眼:“我跟你打赌了么?”

&ep;&ep;“走开走开!”李重耳抹一把脸上灰泥,愤愤道:“愿赌服输!”

&ep;&ep;“殿下!你难道真的要……”

&ep;&ep;“先……先欠着。”李重耳望向莲生,一双眼中又是愤恨又是委屈,声音都变得有如伤兽嘶嗥:“这次先欠了,日后待我扳回来!比武这回事,一局怎能定胜负?田忌赛马,也是三局两胜才算!”

&ep;&ep;莲生仰天长笑:“你以为你能扳回来?小爷且陪你玩下去,别说三局,就是三十局,也是我赢。今天算我让你,先赌个别的也成。”

&ep;&ep;“你要赌什么?”

&ep;&ep;莲生双眼骨碌碌碌,转了又转。比武得胜,当然胸怀大畅,不过这事原本是游戏而已,真说要他付什么赌注,一时也想不出来。

&ep;&ep;嗯嗯,有啦。

&ep;&ep;莲生双眸一亮,笑嘻嘻地蹲下来,盯着李重耳的脸,咽了一口口水。

&ep;&ep;李重耳和霍子衿对视一眼,紧张地盯着这居心叵测的少年。

&ep;&ep;“来。”莲生跳起身,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跟我去个地方!”

&ep;&ep;——————

&ep;&ep;敦煌城南十二里,有一家酒肆,叫做杨七娘子的店。

&ep;&ep;那里仍然是敦煌郡的地界,但是已经远离京城,属沙山县辖境,比京城内的管治宽松许多。官道两侧,开有不少店铺,卖杂货的,卖吃食的,驿站,邸舍,水坊,酒肆,各式各样的幌子高挑在门口竹竿上,迎风招展,诱惑着过往官兵百姓商旅僧俗。

&ep;&ep;但没有一家铺子,像杨七娘子的店那样红火。

&ep;&ep;光看它的店面,倒也不甚起眼。在官道西边,二层小楼,简单的双坡顶,前方搭个遮阳的席棚。店门外有大土灶,常常烧有一壶滚开的净水,供过往客人吃用,还有例行的马槽、拴马桩,伺候那些客人的牲畜脚力。

&ep;&ep;进得店来,空间可就大了,中间一座大堂,开阔,敞亮,天棚搭着明瓦方窗,透下明亮的阳光。大堂四周墙壁粉得溜平,绘着壁画,堂中有几有案有坐墩,可供二三十客人一齐饮酒吃食。顺着左侧楼梯,可以上到二楼,围绕大堂一周,是十数间供人住宿的客房;大堂右侧,则是曲尺状的一个柜台,常年倚坐在柜台后面的,就是酒肆的老板娘杨七娘子。

&ep;&ep;很多人到这个店里吃酒,是冲杨七娘子来的。杨七娘子是个寡妇,年方二十出头,模样相当周正,尤其是皮肤娇嫩如少女般,在这常年风沙的所在,依旧水灵灵的一张脸,白藕似的两条胳膊,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捏一把。一条罗裙紧裹着的腰身,又细又柔软,在店里穿梭往来的时候,扭得像条水蛇一样,所有客人都忍不住盯着她的步态看。

&ep;&ep;“七娘子,三坛七步香!”莲生拉着李重耳冲进店子,大声向杨七娘子吆喝。霍子衿一脸晦气地跟在后面。

&ep;&ep;“小崽子,别拿你娘耍乐。”杨七娘子笑骂着,啐了莲生一口。

&ep;&ep;“说真的。三坛,七步香。”莲生伏在柜前,笑嘻嘻盯着七娘子:“有人请客,小爷便拉来光顾七娘子的店,够意思吧?”

&ep;&ep;杨七娘子双眸闪动,斜睨着他,又打量打量他身后的两个来客。

&ep;&ep;这苦水井的小崽子,倒是经常光顾她的酒肆,但每次只打一点最劣的酒,荷包羞涩无比,好不容易才能排出几文铜钱,如今突然跑来点她的招牌名酿,还一点就是三坛,难免令七娘子存点戒心。

&ep;&ep;“没骗你。我是借花献佛,有件小事相求!”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杨七娘子的店,是在敦煌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店。敦煌藏经洞里的书卷中,有不少是商贸往来记录,其中有一份唐代归义军统治时期的账单,列出了当地酒店买卖酒本粟的记录,都是以店主名字命名的店,叫做马三娘的店、杨七娘子的店、灰子妻酒店、郭阿柴的店……前几个应该都是女性当店主的店。

&ep;&ep;当然我这书里的景象都是想象的,不过遥想当年风情,也真是令人心向往之啊。不知道这几个女子都是什么人,开了一个怎样的店,有些什么有趣的故事。能够留名在这些书卷上,千年之后重现人间,永垂青史,这件事本身想起来就有点荡气回肠……

&ep;&ep;☆、第10章粟特舞姬

&ep;&ep;“哦,原来如此。”七娘子笑靥如花:“三坛七步香,就想求老娘帮忙了?”

&ep;&ep;“帮个小忙。”莲生早就习惯七娘子的口头便宜,只嘻嘻笑道:“七娘子以前说过,只从香市的甘家香堂进香料,想必认识甘家香堂的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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