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吃完饭,我在刷碗的时候,杜明兖已经约了包场电影。他兴致勃勃的穿了一身黑衣,黑裤子,戴上黑色鸭舌帽和黑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靠在门口等我。我不紧不慢的收拾完,看着他已经把自己闷出一层汗,心说看个电影这么兴奋。

&ep;&ep;我换了衣服,在地库找到我的ni,他发现我的轮毂很不一样,二话没说拍拍我的车前盖说:“车动过?我看看。”我嗯了一声,站在他身边,看他一手撑着车前盖,一边弯着腰仔细查看。

&ep;&ep;我凑过去看他研究什么呢,然后他兴致勃勃的盖上盖子拍拍手上的灰说:“除了轮毂,发动机也换了?”

&ep;&ep;我点点头上车,他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我启动车子,发现他已经仔细把我车的中控和仪表盘都打量了一个遍,在我启动的一瞬间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发动机的声音。

&ep;&ep;车子发动时音乐跟着响起,是我最近爱听的《onecallaway》,他听了一会儿轻轻点头跟着节奏打拍子,放完一边他就按重播。

&ep;&ep;我一边开车问:“怎么样,翻唱这首歌吧,也没有高音,音域也没有那么大,你的嗓音唱起来应该还是比较稳的。你现在变声完了吧,不过我听说你唱歌不是很在行啊。”

&ep;&ep;杜明兖黑暗中一双眼睛尤其亮,他冷不丁的瞪过来很凌厉。我悻悻闭嘴,想着好不容易让他情绪好一点,可不能再把他招惹得不高兴了,他这么冷着脸瞪着我,样子还真是有点怕怕的。

&ep;&ep;到了电影院,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我们成功进场,我坐在中间的位置,他选择坐在我后面一排。我冷漠地看着女鬼在屏幕里上蹿下跳,心思却不在电影上。如果这个时候身边的人是赵默,就完美了,我可能会假装害怕的窝在凳子上,等着他来安慰我、保护我吧。常乐曾经说过,像我这种“真汉子”,必须需要这些助攻才能提醒被人我是个女孩。

&ep;&ep;电影结束,杜明兖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我起身回头看他,他歪在椅子上睡着了,睡得很沉。他看起来很累,不然这么大的声音和尖叫都能睡着。我不想叫他,等所有字幕都播放完了,打扫卫生的人已经进来等在门口催促,我只好拍了拍他的腿,柔声叫他:“明兖,醒醒,回家睡吧。”

&ep;&ep;杜明兖慢慢睁开眼,看到我又缓慢的眨眨眼,似乎没有彻底醒过来,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慵懒的半睁半闭,眼神柔和的似乎能够融化一块寒冰。正巧这时赶上电影彩蛋,一个女鬼出现在我背后的屏幕上,他顿时吓得一激灵,“哇啊啊”喊了一声,使劲往后凑了凑。

&ep;&ep;回家路上我无情的嘲笑了他刚刚的窘态,他就看着窗外不理我。他摇下车窗,晚风吹乱他的刘海,他双眼迷离的看着一个个飞驰而过的路灯说:“再开一会儿再回家吧。”

&ep;&ep;看来刚刚那通电话带给他的不痛快仍然困扰着他。我没有打扰他的忧伤,按他说的继续开车。

&ep;&ep;“刚才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家里人已经替我报了下周的艺考,要我一定要去参加。”他靠在椅背上说,“他们还是不肯放弃。他们说我的成绩根本考不上国内很好的学校去学我想学的东西,而我在跳舞上是有优势的,我应该利用我最大的优势去考舞蹈学院,我应该一直做一名艺人。”

&ep;&ep;“家里人?”我好奇的问道。

&ep;&ep;杜明兖回答:“哦,是我小姨夫。我父母在美国,我从小大多数时间在国内,在小姨和小姨夫家长大。”

&ep;&ep;我听到他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照顾,不自觉的同情心泛滥:“你不喜欢跳舞吗?”

&ep;&ep;“跳舞是我一定不会放弃的爱好,可我有我的梦想,我想要为我的梦想奋斗。”他眼中闪过昏黄路灯的光芒,“我知道很多人的梦想是做舞蹈家,或者成为明星,但是我的不是。家里有人在背后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说我不珍惜眼前的一切。我珍惜,我只是有更想要去做的事情。”

&ep;&ep;他的无奈和委屈,很像五年前的我。当年我从美国毕业回国,也面临着相同的迷茫,明明想要一心做个流浪作家,可是却不被看好,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我,并“热心”的替我指出我应该有的锦绣前程。与他不一样的是,我妥协了,我放弃了流浪作家的梦想,进了一家美国企业工作,从那之后我就再没有为自己拿起笔写过一个字,这个梦想也被我藏在心里那个角落里一把上着沉重的锁链的盒子里。

&ep;&ep;而他还小,浑身燃烧着热血,他倔强不妥协,哪怕离家出走也不肯享受当下现成的成就。我想鼓励他,我非常希望他能够坚持下去,更加希望他能够成功,可能能够偷窥到自己坚持梦想后会拥有哪种生活,想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ep;&ep;“明兖,这个世界很残酷的,它不会放弃一丝机会去设法改变你,让你向它妥协。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生而不同,但是却长大之后随波逐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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