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样一想,当即向露华亭去了。

&ep;&ep;等走到亭外,隔着几茬残枯垂柳,果然看见朝华正在亭内,她一人独坐那里,侍女们立在亭外听候,面朝西面的露华池,似乎是在看那一池的残荷。

&ep;&ep;不知为何,今日的朝华公主,看起来有些不一样,那神情不似平时那般凶厉了。静静坐在那里,倒有一种海棠静放的娇艳。

&ep;&ep;李翰林晃了一下神,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但这种事,自己巴巴的送上门去先开口,显得有些自恋,所以,她决定假装不经意路过亭外。

&ep;&ep;她信步过去,亭中人却并没注意到她,或许,是因为看残荷看得太认真,于是,她把脚下一块石子踢过去,与露华亭的石阶相撞,发出不大不小正正好的一点声响,果然,亭中人转过了头来。

&ep;&ep;李翰林的双手陡然握紧,平日里对这位公主又厌弃又惊怕的心情,下意识就浮了上来。

&ep;&ep;可是,公主却只是随便瞥了她一眼,便转了过去。李翰林讶然,公主那眼神,怎么好像见了个陌生人?

&ep;&ep;她这就放下她了?有那么一瞬,李翰林感觉到释然,终于,这位刁蛮古怪公主不会缠着她了。可紧接着,却生出一丝虚无之感来,好像有什么原本紧贴着你的东西,突然被撕扯开去,紧贴的那块儿皮便觉得空荡荡、风凉凉的。

&ep;&ep;或许,朝华是没看清?于是,她再踢了一块儿石子。朝华也如她愿转了过来,这回,她的眼神,终于在自己脸上停留,不过,似乎还是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

&ep;&ep;双方视线对阵片刻,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而半晌后,李翰林败下阵来,最终偃旗息鼓,未发一言离开了。

&ep;&ep;扶玉望着那位一身绯色公服的女子,问小美:那是谁呀?

&ep;&ep;小美当即调动人物资料:【这便是那位朝华之前看上的李翰林。】

&ep;&ep;扶玉讶然:是个女子吗,我以为是男子呢。

&ep;&ep;小美:【李翰林是木人,可配木人,可配花人,可配叶人,并不拘泥于男女。】

&ep;&ep;扶玉:朝华眼光不错,李翰林果然人才出众,颇有书卷气息。话说刚刚她路过,忘和她打招呼了,会不会露相?

&ep;&ep;小美:【应该不会吧,她大约只当你喜新厌旧,已经把她忘了。】

&ep;&ep;扶玉说那就好。

&ep;&ep;然后继续竖起耳朵听八卦。

&ep;&ep;她之前路过露华池西面的三角梅长廊时,见一群贵女王孙正在讨论清瑶,结果等她走到近前,他们却停了话头,都谨慎地朝她行礼。

&ep;&ep;扶玉便在离开的时候,偷偷从指间掐了个旁听诀,施在了一朵三角梅上。那三角梅就如同一个收音小喇叭,源源不断收集他们的声音,传到扶玉耳朵里:

&ep;&ep;“清瑶没来吗?”

&ep;&ep;“好像没有,至今没看见她。”

&ep;&ep;“哎,有些日子没见她了,想她。”

&ep;&ep;随即有多人附和。

&ep;&ep;“我也。”

&ep;&ep;“我也。”

&ep;&ep;“我也。”

&ep;&ep;扶玉想,清瑶就是这样,在归羽门,受同门爱戴,在凡间也讨人喜欢。即便她不曾对你笑。

&ep;&ep;小喇叭继续:

&ep;&ep;“方才见朝华过来,可吓我一跳,真担心她听到我们在说清瑶。”

&ep;&ep;“是啊,我真希望没来的是她。”

&ep;&ep;随即亦有多人附和。

&ep;&ep;“我也。”

&ep;&ep;“我也。”

&ep;&ep;“我也。”

&ep;&ep;扶玉就有些尴尬了。

&ep;&ep;不过也没有太尴尬,毕竟,她又不是朝华本人,只不过借了借她的皮囊罢了。

&ep;&ep;小喇叭持续传来三角梅长廊下的闲谈:

&ep;&ep;“哎,想念孩童时候,清瑶给我们讲笑话的日子。”

&ep;&ep;“可不是么,她讲得可好笑了。”

&ep;&ep;“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大家都在笑,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能忍住,面无表情地把笑话讲完。”

&ep;&ep;“大约就是天生的性情清冷吧。”

&ep;&ep;接着是个八卦:

&ep;&ep;“我是听说,前两年,她嫡亲的祖母过世,她可是没哭一下,一如既往那么副神色。”

&ep;&ep;“所以有的人觉得她无情。”

&ep;&ep;“我不觉得,你看,她小时候还会讲笑话给我们听,就是如今大了反倒不讲了,也不大与我们亲近了。”

&ep;&ep;“不过也没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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