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刚分手那阵子,因为没办法适应,潘瑜的精神世界在渐渐崩塌,时常静坐着就开始出神,开始意识昏迷。

&ep;&ep;很多个忽然清醒过来的瞬间,潘瑜都觉得自己像是一滩在烈日下灼烧融化的冰块,悄然无声地走向泯灭,无论周围的人如何拽,如何想把她捞起来,都于事无补无法阻止。

&ep;&ep;田恬过来看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这幅死样子?”

&ep;&ep;潘瑜似乎笑了笑,脸上的笑意如同掉落水面激起一圈一圈涟漪的落叶,又浅又单薄。

&ep;&ep;田恬婚后依然定期去舞室,期间碰见过几回付悉,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跟初次见面别无二致的付悉,依然认真专业,坚韧理智。

&ep;&ep;反观主动放手的潘瑜……

&ep;&ep;潘瑜看起来像是被甩的那一个,而且还是身心重创后被甩的可怜虫。

&ep;&ep;田恬观察她半晌,艰难地感叹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恋爱脑!”

&ep;&ep;田恬跟她说:“我不觉得你跟他分手有什么可惜的。说真的,他好像没那么喜欢你。”

&ep;&ep;旁观者都这么说,潘瑜不止听到一个人这么说,但她自己不那样觉得。

&ep;&ep;人生在世,不能跟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太难受了,更何况那个人同样也爱着自己,就算对方并没有像她那么同等地爱着自己,但是至少两个人还是相爱的不是吗?

&ep;&ep;相爱的人不在一起,这辈子要是错过了,多可惜呀。

&ep;&ep;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呀。

&ep;&ep;潘瑜心理上过不去这道坎,于是她想办法折磨得自己生理上也不好过。

&ep;&ep;有段时间她一天摄入食物量只够成年人一顿的五分之一,饿到胃里有了灼烧感,才勉强把心理上的难过压下去。

&ep;&ep;事实证明,绝食也是减肥的一把好手。不到半个月,她瘦了六斤,别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瘦了”,她没什么心思高兴,尽管内里已经悲观厌世懒得应付,外表却依然打扮得容光焕发看不出来一点颓废。

&ep;&ep;她觉得自己心态可能好点了以后,恢复了进食,但是很奇怪,体重并没有随之涨回来。当她穿得稍微轻薄一点的时候,总是会显得身材薄削弱不禁风,胸前肋骨清晰可见,以至于每回去潘家,她妈妈总是皱着眉念叨她又瘦了,然后起身进厨房做她喜欢吃的菜,后来她也就知道穿得稍微宽松一点,避免再被这些热心长辈担忧。

&ep;&ep;偶尔失眠,整夜整夜夜不能寐,一闭眼就全是过往乱七八糟的回忆和片段。

&ep;&ep;刚开始她会强迫自己不开灯不看手机干躺着命令自己睡觉,发觉这样行不通之后就不再勉强自己,睡不着就坐起来,干点手头能干的事,追追剧,研究一下财报……

&ep;&ep;后来就渐渐好了,也没有特定的治疗方式,像是伤口愈合一样自动痊愈了,睡前不用再费这么多功夫,深夜也不必为自己过去的任性而烦恼。

&ep;&ep;分手后第叁个月,两人在一条无名街道上相遇,付悉参加某活动户外宣传,身边围着一众莺莺燕燕,吵闹不停;潘瑜恰好买奶茶下台阶,鼻梁上架着墨镜,但付悉依然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ep;&ep;遥遥相对,隔着人海和十几米的距离。

&ep;&ep;付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猛地一顿,怔了下就想拨开人群往她的方向走,却被那群所谓的粉丝挤得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潘瑜把墨镜抬高了些,一双麻木的眼睛不冷不热地跟他对上视线,随即毫不犹豫地转开,走向了路边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ep;&ep;付悉被堵得挪不动脚步,面色难看地盯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垂下眼睑,颓唐地退了回去,直到活动结束都没有缓和脸色。

&ep;&ep;他承认他有一刻后悔了,真的。

&ep;&ep;他不该就这么答应分手,他应该再挽回一下的。

&ep;&ep;明明潘瑜那么爱他,只要他肯说一句“你比工作重要”,结局也许就不一样呢。

&ep;&ep;可是他让一个这么爱他的人伤心,说了分手。

&ep;&ep;他该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机会了。

&ep;&ep;他跟潘瑜分手后最后一次见面,潘瑜红着眼睛,语气悲凉地哽咽的话还仿若可闻。

&ep;&ep;“要是我当初,就只是暗恋你,没有动偷亲你的想法就好了。”眼泪像断线一样滑落,无声地汇聚到潘瑜那白润的下巴尖,随后掉到地上,氲湿一片。“现在就不用这么难受。”

&ep;&ep;这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没有受过挫折的小祖宗,终究是为了付悉丢弃了公主的裙摆,弯腰落入尘埃。

&ep;&ep;俯身垂首,无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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