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落青沉默下来,就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和脚步声,斐烟戚停在他面前一步的距离。

&ep;&ep;他抬头看过去,就见斐烟戚正低头看着自己,她的脸上表情像是在气愤,开口就是冰冷的嘲讽,“怎么,你离不开斐济了?跟我独处一会儿就觉得怕了?想要找斐济过来?!”

&ep;&ep;江落青的问那话的意思其实是想知道斐烟戚有没有给斐济报平安,两人毕竟是亲兄妹,就算出了斐烟戚给他下毒这种事情,但两人该联系还是得联系的。

&ep;&ep;斐济这几日一直不提斐烟戚应该是对他心存愧疚,再加上对于斐烟戚的恨铁不成钢,但再怎么样两人关系以前也不错,完全没有必要就这么冷下去。

&ep;&ep;江落青是想试探一下看这兄妹两个有没有和好,结果斐烟戚的表现很明显的是在跟他说没有了。

&ep;&ep;“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江落青无奈道:“我有什么好怕你的?而且这又跟师兄扯上什么关系了。”

&ep;&ep;但他表现的越无奈,斐烟戚就越觉得他心中有鬼,那次斐济背着他往客栈走的背影,斐济温柔的表情,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狠狠地焊在她的心里,腐烂生疮然后被新长出的肉埋在深处。

&ep;&ep;成为了她一生都有可能脱不掉的印记。

&ep;&ep;她狼狈的甚至于歇斯底里,“你往窗外看什么?你是在等斐济过来吗?!”

&ep;&ep;江落青皱眉道:“我记得你和师兄关系很好。”

&ep;&ep;对啊,所以我为了一段莫须有的感情,把亲人和朋友都弄丢了。斐烟戚想。

&ep;&ep;她忽然上前一步摸了摸江落青的鬓角,开口道:“我觉得我快疯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ep;&ep;她的话说的毫无缘由,她眼睛里沉淀的是深深的木然和隐隐的绝望,“我都听到了。”她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这样不对啊!”

&ep;&ep;江落青迟疑了一下忍住了躲开她的手的冲动,只不过浑身紧绷戒备着斐烟戚忽然动手,他分出一小部分心神道:“你,听到什么了?你们,指的都是谁?”

&ep;&ep;斐烟戚要开口,忽然又想起了斐济的话,于是凄然的笑了笑,不再说刚才的话了。

&ep;&ep;她就这么安静的低头看了一会儿江落青,忽然笑了一下,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么多事一样毫无芥蒂的笑,她道:“你在怕我啊。”

&ep;&ep;江落青见她放松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开玩笑似的道:“这不是怕蛊吗?”

&ep;&ep;斐烟戚就这么看着他,江落青尴尬的僵坐着,他话语苍白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ep;&ep;“嗯,我知道。”斐烟戚把放在他脸颊上的手收回来,看着窗外的夕阳道:“你这个院子里有秋千吗?”

&ep;&ep;她回头对江落青笑道:“你玩过秋千吗?”

&ep;&ep;“玩过。”江落青咬了咬下唇,撕下一块皮肉尝到了疼和铁锈味的时候他才道:“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多想。”

&ep;&ep;斐烟戚反倒显得很镇定,全然看不出之前有些魔愣的架势,她道:“没多想。”

&ep;&ep;她忽然笑了一声,道:“这两次来找你,都太狼狈了。我下次的时候穿好看一点如何?”

&ep;&ep;江落青没说话,她就自顾自又说了几句,这才推开门走了。

&ep;&ep;屋子里没了另一道呼吸声,江落青并未松口气,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郁气闷在心头。

&ep;&ep;他推门出去,招手把侍从叫过来,院子里的灯火一直亮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

&ep;&ep;江落青难得起来晚了,去吃午饭的时候就被斐济打趣了两句,“昨天彻夜灯火通明的干什么呢?竟然把今儿早的早饭也给耽误了。”

&ep;&ep;江落青笑着给自己斟了杯淡绿色的青竹酒,抿了一口笑道:“做了个小玩意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ep;&ep;他看了眼斐济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提道:“对了,你最近看到过斐烟戚吗?”

&ep;&ep;斐济十分满意他对自己这个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妹妹的称呼,他若无其事的道:“没有,怎么了?”

&ep;&ep;他皱了皱眉,做出生气的样子,“她是不是私底下去找你了?!”

&ep;&ep;“没有没有,你别多想。”江落青叠声把人稳下来道:“我这本人过了这么久都不怎么有气性了,你怎么还气这么多?我们练功之人最主要的就是平心静气。”

&ep;&ep;斐济摇摇头,“你对外气性那般大,怎么对内就这般没脾气?!你可还记得,这次她可是直接下毒!就这你还不管不顾,在这儿劝我?”

&ep;&ep;江落青一愣,斐济这是当真不清楚他是被斐烟戚下蛊,而不是毒吗?看来这事真跟斐济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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