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了,来陪陪我。”

&ep;&ep;错过了接风宴,父女二人确实该聚这一次。

&ep;&ep;换好衣裳,扶侯松松披了件兰纹的披风,手中捏一本史书,就着天光细看了两刻钟,忽然不紧不慢出声,“纨纨是想给为父松松胆子?”

&ep;&ep;想吓人的小把戏落空,扶姣不大满意,转到前边儿,“爹爹都不会装一装。”

&ep;&ep;倒成他的不是了。扶侯眉头一挑,抬眼瞧去,嫩绿的一身装扮,看起来极有活力,比病恹恹的模样漂亮多了,故作沉吟,“那再来一次。”

&ep;&ep;“才不用。”扶姣断然拒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ep;&ep;说罢施施然坐上圈椅,很是骄矜的模样,叫扶侯笑了笑,提声让人上菜。

&ep;&ep;膳桌就摆在紧挨窗边的位置,这时候还有朦胧的天光,烛台无需特别明亮,和着花香树影,这样的一顿享用是件雅事。

&ep;&ep;扶姣幼时就经常陪爹娘用饭,她从小就不叫人放心,贪吃零食,正经饭不吃几顿,长公主为她打破了食不言的规矩,膳桌上想方设法逗趣,才能让女儿多吃几口。后来长公主西去,父女俩沿袭了这一习惯,只是不怎么说话,默默相伴罢了。

&ep;&ep;其实扶侯不让人去唤,扶姣今日也必会走一趟,她很难沉得住气去忍耐一件事,尤其是在察觉出了那么明显的蹊跷之后,就更迫不及待想到阿父这儿要答案。

&ep;&ep;但现下饭菜刚摆上桌,扶姣想了想,决定还是等用完这顿饭再说。

&ep;&ep;她午食用得晚,这会儿不怎么饿,便偏着脑袋看扶侯,他不紧不慢地使箸,捱着她爱吃的,便也夹一筷子递来,很有些温情。

&ep;&ep;扶姣不知不觉认真瞧着,才发现他曾经乌黑的鬓发染了斑白,并不多,甚至更添儒雅的风度,可是配着面颊几处细细的皱纹,终究显出老态来。

&ep;&ep;岁月总是悄无声息地留痕,叫她有些讶异,还有心酸,莫名为先前的猜想羞愧起来。

&ep;&ep;爹爹对阿娘的感情毋庸置疑,至今都没想过续娶,待她更是从未变过。这样的爹爹,真的会有野心去夺舅舅的位子吗?

&ep;&ep;因为她女孩儿的身份,曾经多少人劝爹爹再娶,说至少要有一个儿郎承继香火,可爹爹都没应下。如果真的有那份心思,应该做不到这个地步,光凭几句道听途说就去怀疑他……好像不应该。

&ep;&ep;她盯得久了,扶侯似有所感,转过视线来,“我脸上长花儿了?”

&ep;&ep;本是句调侃,扶姣却若有其事地说:“爹爹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