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扶姣完全不知这事,问得更详细些,才知雍州因着先前起义的事,有好些地方陷入了混乱。

&ep;&ep;官府无序,下面就没了章法,一些老弱无依的人根本无法生存,不得不出走到别的地方。人多了,也就形成了流民。

&ep;&ep;除却老天爷给的灾害,也只有战事能让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渥丹说起来时心有戚戚,“我就是从西河郡来的,爹娘早没了,索性只有一个人,遇到府里采买人服侍的管事,就跟来了。”

&ep;&ep;单看起来开朗疏阔的人,没想到身世也这么可怜,扶姣瞧了眼她,“颜如渥丹,其君也哉。这名字听起来像书香世家。”

&ep;&ep;渥丹老老实实地答:“当时爹托私塾先生取的,说是名字起得好,命里容易得遇贵人。要不怎么说听老人言不亏呢,取了这名,如今不就遇见了郡主么。”

&ep;&ep;老实人说起奉承拍马屁的话,也是很有意思的,扶姣被逗得眉眼弯弯,自然而然地对她亲近了几分。

&ep;&ep;笑了会儿,忽而意识到渥丹话里的不对,爹爹差不多两月前领命到雍州平乱,那时还说战势胶着,恐怕要段时日才能拿下,怎么这会儿竟那么早就开始思索赈灾施粥的事了?

&ep;&ep;想起昨夜一路行来,张掖郡宁静平好,府内井然有序,来往无论是仆役还是兵士,都不像才经历了战事的模样。

&ep;&ep;当初爹爹刚领命往雍州平乱时,她几乎天天往宫里跑,那拿军报的传令官都还有几分急切呢,总是跑得满头大汗,怎么这儿反倒桃源般安然,是不是有哪儿弄错了?

&ep;&ep;扶姣不通军事政务,全凭看了点闲书的直觉,真叫她分析,也说不出二五六来,于是问渥丹,“爹爹是甚么时候搬进来的?”

&ep;&ep;渥丹回忆,“我是半月前入的府,在那之前……大约有一月罢!听说侯爷他们大半个月前就在城外施粥了,应是安顿好就开始了。其实现下雍州的形势已经在慢慢好转了,侯爷派了人去各郡管理,乱象一平,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流民。”

&ep;&ep;她感慨,“多亏侯爷,先前咱们雍州多苦呀,那样重的税压下来,没几个人吃得饱饭,稍微藏些粮就被官老爷搜走了,饿起来能去街上和狗儿抢吃的,官老爷的狗吃得肥光滑亮,人反倒只剩一把骨头。后来有人起事,带头抄了刺史府,日子看着是好些了罢,可是底下人也没捞着甚么好处,天天杀这个官砍那个爷的,连地都没法儿安心种了。”

&ep;&ep;国君不作为,底下生乱象是难免。这样穷苦的日子,扶姣领略不到,只能从渥丹口中听说,渐渐终于发觉了蹊跷。

&ep;&ep;爹爹在雍州的名声太大了,譬如渥丹这样的普通百姓,说起他满口夸赞,提到皇帝却要么茫茫然要么唾一口。可是那些赈灾的粮食又哪里来呢,爹爹先前是来打仗的,粮草都是军需,怎么可能匀出流民的口粮。

&ep;&ep;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如何能做得到?

&ep;&ep;想起舅母说的那些话儿,扶姣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感觉。

&ep;&ep;…………

&ep;&ep;扶侯睡得并不好,俗事扰眠,梦里本该安谧的天空也变得昏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ep;&ep;他忽得睁眼,才发现是木枕睡歪了,压到左胸,怪不得这么不舒坦。

&ep;&ep;昨夜那事闹的,确实身心疲惫,他后来还另吩咐了人去查详情,着重查督军那块儿,考虑的不只是婉姨娘欺瞒,更担心和徐淮安有联系的实际是督军。督军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按说不会有问题,可悯之离开前的眼神叫他有了警惕,真是生怕有个万一。

&ep;&ep;被骗一次也就罢了,再来第二次,他这主公也就不要当了。

&ep;&ep;扶侯先前那样轻易地信了督军的话,多少还是因这自大的毛病。他平日行事虽谨慎,可对于自觉底细明了的自己人,总认为尽在掌中,不会做出他意料外的事。譬如婉姨娘,他其实依旧没怎么敢信她能去谋害女儿,毕竟其中缘由实在想不通。

&ep;&ep;思索之下,关节还是得从婉姨娘那儿打通。

&ep;&ep;他歇息时大夫应该去过了,人不知醒没醒,又或预备了甚么话儿讨饶。

&ep;&ep;思绪漫无边际地飘了会儿,婢女入室卷起棉帘,发出轻微的声响。正是申时的时辰,日色西斜,光随着棉帘卷起一寸寸漫进屋内,不像午时那般刺眼,这时是和煦的、温柔的。扶候侧首瞧去,直棂窗边探出了一朵白玉荷,洁白的身姿袅袅娜娜,蒙着夕阳散出淡淡的柔光。

&ep;&ep;亲随长明正迎着这阵光入内,手捧茶和点心,“侯爷一觉睡过了早午食,先用些茶点填肚子,待会就传晚饭罢。”

&ep;&ep;扶候嗯了声,起身趿鞋,“歇息时可有甚么人求见?”

&ep;&ep;“除小郎君,没有旁人了。”长明轻声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