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人,怎么写出来的字比摩斯密码还难破解,给你算本破账我还得去找个侦探——?干嘛?”

&ep;&ep;沈寄棠按住了她的算盘,灰蒙蒙的圆眼珠子盯住她不放,“你去进修吧,我给你钱!”

&ep;&ep;白蓁蓁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蹲一晚上牢子还蹲傻了?”

&ep;&ep;“呸!我一直这么大方!”

&ep;&ep;她强制性的抽走了算盘,没了算盘的白蓁蓁索性松开了笔,一只手半撑住脸颊,上半身倚着柜台懒洋洋地问她,“养我到毕业?明摆着亏本的买卖,很不划算的”

&ep;&ep;“那可不一定。”沈寄棠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下巴,“越到这个时候,越应该去学校里待着,待的越久越好。我是没这个机会了,但你不一样。波兰是不太平,可再不太平也是一时的,挺过去就好了。相信我,读书没有坏处的。要是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放假的时候来法国给我打工,你看怎么样?”

&ep;&ep;她的提议非常棒,可白蓁蓁听着就是感到不大对头。她凝眉思索着,食指不自觉的一下一下轻叩着木桌,探究的眼神不断在沈寄棠脸上扫来扫去。

&ep;&ep;“你又怎么知道波兰不太平?”

&ep;&ep;沈寄棠也沉浸于思考,回答显得心不在焉,“昨天听那些看守的士兵说的,捷克,元首,波兰之类的。你说是不是要打仗了?”

&ep;&ep;她答的流畅自然,看不出任何异样,白蓁蓁的眼底浮出些许失望,苦笑道,“可能吧”

&ep;&ep;她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同伴’,果然穿越这事不是市场里挑菜回回都有。

&ep;&ep;六月份毕业典礼到来的那一天,白蓁蓁握着钢笔,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填那份实习申请表。出于某种私心,她应下了导师去波兰进修的提议。

&ep;&ep;不过她的脸皮没有厚到真的让沈寄棠养,只准备去波兰半工半读。

&ep;&ep;这些年国内积贫积弱的不良局势本就让大多数中国留学生的日子很不好过。她安安稳稳待在德国的那三年里,生活衣食无忧,跟那些清贫瘦弱的同胞相比起来幸福的过分,而父母的离去也恰恰让这一切回归成了该有的模样。

&ep;&ep;从民国二十四年落下微雨的春天开始,渺小的蜉蝣被卷入声势浩大的历史洪流。她是那天泡在雨水里泛旧发白的模糊报纸,失去了昔日隔岸观火沾沾自喜的所有仪态,时代不曾将人置身事外。

&ep;&ep;通行证是白蓁蓁找沃尔纳办的,连带着沈寄棠的那一份。她本来还在担心沈寄棠的那一份不好盖章,特地准备了一大段软磨硬泡的说辞,想着磨到个天荒地老什么的,但是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ep;&ep;不过是待在沙发上睡个午觉的功夫,沃尔纳就给她送来了两份能在德国境内与境外畅通无阻的通行证明,国防部警察局该有的印章钢徽一应俱全。

&ep;&ep;关于沈寄棠犹太混血的身份,沃尔纳仅仅只过问了一个听起来十分无关紧要的问题。

&ep;&ep;“她有弟弟吗?”

&ep;&ep;白蓁蓁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我没有听她说起过。为什么问这个?”

&ep;&ep;她的记性是不好,但也知道沈寄棠从来不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人,她只说过自己是独生女。

&ep;&ep;“是吗?我在中国见过一个孩子,和她的长相大概有七八分的相似”

&ep;&ep;那个叫沈平琛的文弱少年,沃尔纳一直留有印象。一分两分的相似还能拿巧合当借口搪塞过去,可七八分的相似?白蓁蓁的心头也升起了不确定。